小婉管樂:走紅可以,走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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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講的是兩個女孩的故事:

張小婉,33歲,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揹負着全家的期待,考北舞(北京舞蹈學院)考了全國第二。

管樂,30歲,中央戲劇學院畢業,打小就愛說話,總被家長說“別叨叨了”。

最初想講她們故事,是因爲《乘風2025》節目裡的一個細節:

當張小婉對着大海“啊啊啊啊啊”大喊時,所有人以爲她在抖包袱,但管樂的眼圈卻紅了。作爲朋友和搭檔的她,看出了張小婉是在懷念已過世的姥姥姥爺。

戴錦華曾說過,“在主流社會的認知當中,女子無友誼”。但在現實中,我們感受到的恰恰相反,女性因爲處境的相似,以及天生的同理心,更容易建立互助同盟,比如“小婉管樂”。

2025年5月,在《乘風2025》錄製期間,我們在長沙分別採訪了張小婉和管樂,在她們的故事裡,我們看到了女性同盟的具象化,她們既是彼此的柺杖,支撐着對方從籍籍無名時一路走來,又互爲鏡子,相互激發着走向更大的舞臺。

1.誰在保護誰?

時間倒回到 2017 年,喜劇綜藝《今夜現場秀》的面試現場,兩個籍籍無名的“小演員”見面了。

彼時張小婉 26 歲,已經演過一些戲,有了一定的閱歷和表演經驗。管樂則較爲青澀,22 歲,大學剛畢業,沒演過多少喜劇,社會經驗值也不足。

《今夜現場秀》是東方衛視一檔綜藝,是《今夜百樂門》的續作——金靖便是從這裡走紅。第二季嘉賓咖位不小,有“喜劇女王”馬麗,還有鋼琴家郎朗。對於尚未嶄露頭角的年輕演員來說,它無疑是個好機會。

幸運的是,張小婉和管樂都成功進組。

但真正錄製後,管樂的“歷劫”也開始了。因爲經驗少,她總被導演說,弄得她很沒自信。那時,她剛失戀,心靈正脆弱,天天哭,激發了張小婉的保護欲。

這也奠定了日後她們在很長時間內的相處模式。

1 米 72,長着大高個,看着“社牛”的管樂,其實是躲在後面的那個,而嬌小的張小婉是拎着管樂往前走,又在管樂過於歡脫時,拍拍她的頭,“訓”她的大姐姐。

其實早在三年前的 2014 年,張小婉和管樂就見過一次。當時管樂去一個音樂劇當羣舞,演一個不露臉的熊貓,張小婉恰巧是那個劇的女主角。

當時的管樂對張小婉有點迷妹心態,“小婉長得好看、身材還好,專業能力強,還是女一號”,她很崇拜張小婉,認爲張小婉是“一個完美的人”。

因此三年後,在《今夜現場秀》重逢時,管樂一下子認出了張小婉。“好久不見,小婉”,她主動地去打招呼,試圖喚起張小婉的記憶。

張小婉也想起了她。張小婉覺得面前這個女孩很特別,“主動,直率”。分宿舍時,她們住得很近。張小婉怕蟲,一次,她在房間裡看見一個很大的黑色甲殼蟲,“管樂,管樂”,她喊。管樂聽見了,立即跑過來說,“我來幫你”,拿了張紙就去抓蟲,一邊抓還一邊形容蟲子的觸感,張小婉笑瘋了。

後來在一起聊天,張小婉才得知管樂自己也怕蟲,“如果我也怕蟲的話,我是不會幫別人抓的”,張小婉回憶說。從這件事上,她看出管樂是個“仗義”的姑娘。

那時,管樂經常不開心,張小婉就陪她聊天。她們原本住不同宿舍,聊着聊着,就住到了一起。像老朋友一樣,兩個女孩分享着秘密,意外發現了彼此有諸多相似之處,比如父母都早早離婚,比如她們都跟着媽媽長大。

幾天後,管樂把自己銀行卡餘額告訴了張小婉……

這讓張小婉很是震驚,她們相處也沒多久,管樂怎麼就把這種隱私告訴她了?

在管樂看來,這是她對張小婉的回報。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容易對他人產生信任,和誰好,就向對方 100% 打開。而張小婉則習慣自我保護,“不容易相信別人”,在她心裡,友情升溫的節點要更晚一些。

2.做對方的外掛

2018 年,北京,張小婉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媽媽打來的,說姥爺生病,進了醫院。她六神無主,穿着拖鞋就衝出了門。

3 歲時,父母離婚,張小婉靠着姥姥姥爺的退休金,上到了大學。大學期間,張小婉的姥姥去世了。一畢業,張小婉就把姥爺和媽媽接到了身邊生活。

在北京五環外的通州,張小婉租了個兩室一廳,租金 4800,讓姥爺單獨住一個間,她和媽媽擠在一個屋。媽媽要照顧姥爺,沒有工作,也沒有退休金,張小婉得養家餬口。爲了賺錢,北京舞蹈學院畢業的她當過演員、帶過家教、拍過做飯視頻、還考過海洋館裡“美人魚”表演的證書。

那時,張小婉已經是實質意義上的“一家之主”。一家之主趕到醫院時,媽媽因爲承受不住,暈了過去,被拉到了急診;醫生又拿來了治療的同意書,讓張小婉趕緊做決定。張小婉很崩潰,她的家人都在河南老家。

於是,她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是管樂。

管樂立馬趕到了醫院,不光人到了,還貼心地帶了一個巨大的榨汁機。

時間快進到 2025 年,《乘風2025》節目錄制期間,管樂接受新世相的採訪,再談到此事說,“小婉家不容易,我知道她媽媽不會請護工,臨時買榨汁機也來不及,我要不幫她,誰能幫她做這些事情呢?

管樂看媽媽照顧過姥爺,她知道一些老年人病重時,無法咀嚼,要把食物打成糊糊,餵給對方。在醫院,管樂幫着照顧張小婉的家人,也安慰着張小婉。

經歷過這件事後,不太容易讓人走進內心的張小婉在心裡爲管樂安排一個坐席。從此在她心裡,管樂不僅是她的朋友,還是她的姐妹——一個沒有血緣關係,但真正關心她、心疼她,能幫她照顧家人的姐妹。

大大咧咧的管樂,在一些地方心思又極其細膩,生活中,很會關照他人的需要;而張小婉在生活上很迷糊,點外賣都經常寫錯地址。

她們逐漸形成一種相處默契:

張小婉當管樂的“腦”,爲她出主意、出謀劃策;管樂當張小婉的“手”,在生活上照顧她。

3.“開心果”的背後

心理專家李鬆蔚有過這樣的觀點:“許多女兒的‘成熟’並非自然成長,而是對父母情緒的應急響應。”

在中國家庭內部,不同的情感模式下,一個女兒通常被訓練成兩種角色:“小大人”,或“開心果”。

管樂看上去顯然屬於“開心果”。

小時候,管樂挨最多的罵就是“快別叨叨了!”但外表看着開朗、放得開的管樂,其實是一個很不自信,很內耗的人。

她在《乘風2025》裡講過一件多年前的小事,那時,她還在開心麻花當羣舞,有次來湖南廣電錄音樂劇。一天晚上,她和組裡幾個女孩在廣電門口吃飯。她的飯上得晚了,她怕別人吃完,就不等她了,只能很快地吃。

她還記得自己點的是一份四季豆臘味蓋飯,有點辣,但很好吃。當第二天她還想去吃時,卻不知道該找誰陪。自己去,擔心碰見同組的人,會尷尬;打包回去,又怕被室友問,怎麼不跟她一起?

“弱小、無助、內耗,滿腦子都是顧慮和害怕”,管樂概括當時的自己。

小時候,管樂的爸爸經常不在家,媽媽的情緒又不穩定,暴躁,有時還會打她。而父母一見面就互掐,小管樂只能躲在屋裡,不敢出去。

13 歲那年,管樂的爸媽離婚了。

她還記得那天,自己一個人在家,電話突然響了,是小姨打來的。她仍能清晰記得那臺電話的樣子,深藍色的機身,白色的按鍵。

“樂樂,你知道你爸爸媽媽今天去離婚了嗎?”

“今天就去了嗎?”

“嗯。”

小姨交代她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就掛了電話。放下電話,管樂就開始哭。那天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不下飯,“阿姨做了我最愛吃的紅燒肉,我一口都吃不進去”。

哭完之後,她照了照鏡子,看自己的眼睛像不像哭過,就開始自己寫作業。她不想讓媽媽發現她哭過。

長大後回想起這些創傷,她已經能理解父母的處境,“我爸媽真的很不搭”。

管樂的爸爸是學畫的,是那種騎着摩托車,在路上看到好看的景色,隨時停下來畫畫的人。而媽媽是一個非常落地、實在的人。她之前做中學老師,後來開過服裝店,做生意。她傳統,家庭心也很重,自從姥爺姥姥生病,就不工作了,全職照顧老人。

他們一個在雲上飄,一個在地上跑。分開,對彼此都好,但對於當時的管樂來說,確實是有一種安全感被打碎的感覺。

管樂恐懼孤獨,最怕一個人呆着,”只要超過一天,那個脆弱的我就會跑出來。”

4.不敢有夢想的“小大人”

張小婉的成長路徑,則更像一個“小大人”。

她直言,大學畢業後,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養家餬口。

父母離婚後,張小婉跟着媽媽生活。小時候,張小婉跟媽媽住的房子連臺電視都沒有,木板門上還有“補丁”。要債的人上門,會把門砸個窟窿,伸手把鎖打開,搬走家裡的東西。媽媽只能用木板把窟窿補上,砸了又補,砸了又補,後來那個門就滿是補丁。

媽媽原是在劇團裡彈琵琶的,但後來劇團賺不到錢,解散了,她就沒收入了,開始做臨時工賺錢養家。她做過很多工作,賣過電話卡;開過小檔口,賣童裝;還做過劇組的會計。

媽媽工作忙時,張小婉就在姥姥姥爺、姨姨家住。張小婉的姥姥姥爺是唱豫劇的,姥爺是武生,姥姥女扮男裝,演“黑頭”。在張小婉眼中,姥姥是個“頂天立地”的女人,在豫劇團,是團長,在家,也是一家之主。孫輩中,姥姥最疼張小婉。從能聽明白話起,張小婉就跟在姥姥姥爺後面學戲,壓腿、練嗓子、背戲詞。

其實張小婉出生時,劇團已經沒落了,聽戲的人很少。小時候,張小婉跟着姥姥姥爺去農村唱戲,底下就坐着幾個觀衆,演員甚至比觀衆還多。

所以,她後來沒繼續唱戲,姥姥也沒硬掰,只是覺得可惜,會看着她說,“你不唱戲,可惜了,你扮上相,一定很好看。”因爲會唱戲,小學時,張小婉就被一個藝術學校錄取了,14 歲,她考上了北舞附中,成績是全國第二。後來,她考北京舞蹈學院,仍是全國第二。

但還沒高興完,她和媽媽就愁上了,她們交不起學費。

北舞附中的學費要 8000 塊,還不包括生活費。媽媽賺的錢,只夠餬口。姥姥姥爺知道了,說,“不能把孩子耽誤了,砸鍋賣鐵咱也上”。姥姥姥爺之前在鄭州的一個劇團裡當老師,有退休金,他們就把錢攢起來供外孫女讀書。

因爲這,張小婉始終惦記着,不能辜負媽媽,不能辜負姥姥姥爺。“我要成爲他們的驕傲,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他們提前幸福。”

於是,她很早就經濟獨立了,一上大學就開始出去賺錢,帶家教,坐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去一個離學校很遠的地方,教小孩跳舞、上聲樂課。

大二假期,她接到了人生中第一個音樂劇的女主角,兩個月沒回家,賺了一萬塊錢。拿到工資,她專門把錢取出來,厚厚的一沓,用手機拍給媽媽看。媽媽哭了。她把這一萬塊全給了媽媽,說,“放心,這只是個開始”。

她優秀,要強,但肩上也背了許多東西,在很長時間內,都不敢有夢想,被生活驅趕着向前走。

5.普通女孩勇闖娛樂圈

當張小婉十幾歲來北京上北舞附中時,管樂對未來還一片茫然,用她的話來說,“還在家嗑瓜子呢”。

她從小就喜歡舞蹈,還上過業餘的訓練班,後來上初中,媽媽怕耽誤她學習,就給停了。快高考時,才又去了藝術班學舞蹈,在一個表演老師的建議下,去北京上了培訓班,最後上了中戲。

管樂說自己不是一個很有規劃的人,大學畢業時,有人說,“看你挺逗的,要不你去開心麻花吧”,她就去面試了,沒想到一下子被錄取了,成了一個舞臺劇演員。剛進開心麻花時,管樂是羣舞,一句臺詞也沒有,演出費300塊一場,爲了省錢,吃個烤冷麪,都要考慮加蛋還是加腸。

當時的管樂沒敢想過當明星,“不可能”,她說。在她看來,自己長得並不算好看,高,胖,“真的,在演員裡面算胖的”,性格也不是會來事兒的那種,“我這個人太真實,裝不了一點兒”,她看着我說。

這話不假,和別的明星不同,管樂接受採訪,不需要熱場,一坐下,就能和記者熱聊,她對人不設防,說話像倒豆子一樣,她分享出名後第一次坐頭等艙的感受、《乘風2025》裡哪位姐姐給她的補品很貴,就像在口述一篇“進了娛樂圈,是一種什麼體驗?”的帖子。

進開心麻花時,管樂還沒確定自己以後要做喜劇。大學裡,她的定位一直是“大青衣”,在學校的彙報演出裡,都是演過陳白露(話劇《日出》女主)這樣的角色。張小婉在北京舞蹈學院也是學音樂劇。

在最不缺俊男靚女,以及有背景的人的娛樂圈,管樂沒想過自己能出頭。

她想的都是怎麼能有活兒幹,生存下去。舞臺劇機會少,錢也少,爲了維持生計,演員大多會出去接活兒。

“我是管樂,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身高一米七二,體重五十三,來自山東青島 ,這是我的正面、背面、側面”,說完這句話,管樂擺出像空姐般正式且僵硬的姿勢,展示自己正面、背面、側面。

每次爲接工作遞資料,管樂都要錄這麼一段視頻,就像把自己當作一件直播間的商品展示,但資料投出去,經常石沉大海。

後來,她和張小婉都發現了一個規律,很多戲裡的配角都是一些有喜感的人物,比如瘦弱的小婉就演過一個肌肉威猛女,但願意扮醜耍寶的女演員卻不多。

兩個普通女孩決定向喜劇界進軍,“這裡沒這麼擁擠”,管樂說。

6.“小婉管樂,大放光彩”

2022 年,張小婉和管樂以組合的形式出現在《 一年 一度喜劇大賽2 》上,還有了一個 slogan “小婉管樂,興高采烈”。

終於走向更大的舞臺後,她們的“不自信“症也齊齊發作了。

與管樂相比,張小婉的不自信包裹地更嚴實,在外界眼中,她是 “別人家的孩子”,但在心底,她的“不配得感”很重,接到《乘風 2025 》的邀約,她的第一反應是,“我不配”。

錄製《 一年 一度喜劇大賽2 》時,小婉管樂的創作經驗還不多,而她們的對手卻是行業內最優秀的喜劇創作者們。

每當管樂不自信時,她就會問張 小 婉, “ 我們是好笑的嗎?張小婉會用非常確信的眼神和口吻告訴她, “我們是好笑的”。

而當張小婉哭着問管樂,“日子會好嗎?”管樂也會一遍遍告訴她,“會好的,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在做搭檔這件事上,張小婉和管樂對彼此的功能也不同。

管樂有時容易急躁,很多人不知道她在講什麼,但張小婉能聽懂,就替她翻譯、嘴替,安撫她的情緒。

而張小婉習慣求穩,管樂有衝勁,是拽着她往前跑的那根繩。

在節目《大放光彩》裡,她們穿着緊身旗袍,做了許多高難度的肢體動作,打扮靚麗,卻意外很好笑。一些觀衆評價,“小婉管樂”刷新了他們對喜劇的認知,原來做喜劇,是可以不用非扮醜的。

大家記住了這兩個女孩。

從這之後,這兩個不自信的女孩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被更多人看到。她們有了第二個 slogan “小婉管樂,大放光彩”。

之後的故事,更多人就知道了,兩年後,她們登上了央視春晚;今年又上了《乘風2025》。

在《乘風2025》的初舞臺上,張小婉和管樂使盡了渾身解數。

在短短 2 分鐘的表演裡,張小婉唱了流行歌、跳了舞、還唱了段戲,“要不是海邊風大,我還打算表演拋傘”。

管樂則扮成了“青蛇”,還請了趙雅芝給她配音,爲了就是讓大家想起,“哦,這是那個在春晚上,演‘青蛇’的女孩”。

這次,她們想要被選擇,被看到。

7.各自發光

女孩們喜歡“小婉管樂”的友情,是因爲在她們身上看到了一種“一體感”。

在《乘風2025》初舞臺上,當張小婉對着大海用河南話“啊啊啊啊啊”大喊,所有人都以爲她在抖包袱,但管樂一下子哭了,她看出來了張小婉是在對過世的姥姥姥爺喊話。

多年深度參與彼此生活、心靈,已經使她們心意相通。

曾經的管樂在情感上很依賴張小婉。2020年,管樂和張小婉一起參加喜劇綜藝《認真的嘎嘎們》,張小婉中途被淘汰過一次,管樂一度很崩潰,哭着說,“你走了,我怎麼辦?”

“我當時覺得完蛋了,以後沒人挎着你的胳膊從休息室走到舞臺了,你得有多孤單”,五年後,再談到此事,管樂說。

而在《乘風2025》初舞臺之後,張小婉邀請管樂去她的隊伍時,管樂用手打了個“X”,說,“我拒絕”。

改革的契機在兩年前。當時,事業和感情上的突然變動同時夾擊管樂,險些讓她無力招架。在一個朋友推薦下,她看了一些心理學的書和播客,她反思過去的自己太“缺愛”,正學習如何處理好和孤獨的關係。

“翅膀有點硬了”,管樂開起玩笑。

過去,一起度過的時間,經歷的事,早讓小婉管樂的生命長在了一起。但這兩年,生活的巨大改變也推着她們成長,一體 之外,她們也長出了各自的主體性。

張小婉回憶,當時邀請管樂是一種下意識的需要,就像人在摔倒時,要扶點什麼。但她也認爲,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一起進行,“ 我們也是兩個個體 ”。

之前,小婉管樂像兩束燈光,互相映照,缺一不可;在《乘風2025》分開後,她們也釋放出了各自的光芒。

張小婉的舞臺表現多次拿到“Super A”評級;管樂因在拉票環節“掄人”,上了熱搜。她們的商業活動多了,去機場,會被粉絲圍堵。

這兩個曾經發愁沒戲拍的“小演員”,被更多人看見了。

對於這種變化,她們覺得新鮮。一天,張小婉沒化妝,頭髮很亂,戴着口罩去商場上廁所,一下被人認出來了,她吃驚壞了,”怎麼做到的?我媽都認不出來。“管樂則創造出了粉絲應援的新形式,在機場,一羣粉絲擠着拍她,她拿着手機反拍粉絲,” 我第一次看到觀衆給我舉小旗,我天,一堆小旗, 以前哪有這時候。 ”管樂說。

無人知曉時,小婉管樂依偎着,互相取暖。她們是搭檔,是挎着彼此的胳膊,從休息室走向舞臺的人;她們也是親密朋友,是在對方脆弱時,承接對方的人。

如今,各自“大放光彩”後,這段友情的走向會發生改變嗎?

在 《乘風 2025 》 第四次公演前,張小婉和管樂 第一次有了合體舞臺—— 表演 《天若有情》 ,裡面有句歌詞:

“天若有情亦無情,愛到最後要分離” 。

彩排時,兩個人一度哭到情緒失控。她們都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表演《天若有情》時,兩人動情相擁

上臺前的一晚,月亮很大,她們坐在宿舍前的馬路牙子上,對着月光許下了“留下一個好舞臺”的願望。

在心底,她們對這段友情,也有各自的期望:

“我們的友誼會停在哪兒?不知道。但我有自信,以後張小婉有事了,還得找我。“@管樂

“希望我和管樂還在一起時,就互相珍惜。像我們的兩隻貓一樣,打,打完了,又接着給對方舔毛。”@張小碗

撰文:甄珍

責編:樑珂

晚禱時刻

女性友誼是暗夜裡的火把,

照亮彼此未被書寫的生命褶皺。

——崔恩榮《明亮的夜晚》

願歲並謝,與長友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