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企永續債發行提速 馬太效應仍是難題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葉麥穗 廣州報道
永續債成爲保險行業“補血”神器。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注意到，自2022年監管機構允許保險公司發行永續債以來，險企的發債步伐逐漸加快。今年以來，包括交銀人壽、泰康養老、泰康人壽和平安人壽在內的多家保險公司共發行了237億元的永續債，無論是發行規模還是參與機構數量，均顯示出明顯的增長趨勢。
永續債發行進入快車道
永續債作爲一種資本補充工具，正從“試驗性選擇”轉變爲“戰略性優選”。
市場普遍的觀點認爲，保險公司積極補充資本的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償二代”二期工程的實施帶來的償付能力壓力，以及利差損風險的增加，促使險企加快構建資本實力的“防禦工事”；二是票面利率的下降降低了發債成本，增加了保險公司發債的吸引力和動力。
2025年以來，保險公司發債的熱情持續高漲，其中永續債成爲險資摯愛。交銀人壽、泰康養老、泰康人壽和平安人壽等險企相繼加入這一行列。
平安人壽近日發佈了2025年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第一期）的發行公告，所發行的“25平安人壽永續債01”基本發行規模爲80億元，附有不超過50億元的超額增發權，最終實際發行總額達到130億元，票面利率爲2.35%，起息日爲3月3日。
無獨有偶，平安人壽發債前幾日，2月21日，交銀人壽發行規模爲27億元的永續債，票面利率爲2.20%；2月24日，泰康養老發行規模爲20億元的永續債，票面利率爲2.48%，這也是首家由養老保險公司發行的永續債；2月25日，泰康人壽發行規模爲60億元的永續債，票面利率爲2.35%。今年以來截至3月2日，保險公司發行永續債規模合計237億元，已達去年險企發行永續債規模總和的66%。
永續債自2022年成爲保險公司的一項核心資本補充工具。2022年8月,中國人民銀行和原銀保監會聯合印發《關於保險公司發行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有關事項的通知》,允許符合條件的保險公司發行“永續債”,即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永續債以核心資本補充爲主要目的,從清償順序上比較靠後。期限爲5+N,無到期日。總體上,永續債對發行主體的實力和信用要求較高。
隨後2023年，險企的永續債開始井噴，2023年,泰康人壽、太保壽險、人保健康、農銀人壽、太平人壽、建信人壽、光大永明人壽發行永續債,金額合計357.7億元。2024年,除太保壽險、泰康人壽繼續發行永續債外,永續債發債主體新增中英人壽、平安人壽、中郵人壽,當年這些險企共發行永續債融資359億元。
票面利率持續降低
保險業歷次發債高峰有一定共性原因。聯合資信報告曾分析，2023年、2024年以來的保險公司發債融資高峰,一個背景是償二代二期規則於2022年實施,資本認定更嚴。與此同時,近年發債的市場環境較友好。隨着市場利率大幅下行,資質較好的險企發行債券面臨有利的市場環境,部分險企贖回舊債、新發債券,發債成本進一步降低。
北京排排網保險代理有限公司總經理楊帆告訴記者，因爲償二代二期實施和利率下行導致資本需求增加，同時監管政策支持和低利率環境降低了發債成本，所以險企紛紛選擇發行永續債來補充資本。永續債不僅可以補充核心二級資本，提升償付能力，而且發行條件相對靈活，因此成爲險企重要的資本補充工具。
根據不完全統計，2023年險企發行的7筆永續債票面利率均高於3%，整體介於3.25%—3.7%區間；而2024年後則未有高於3%的票面利率出現，整體處於2.2%—2.5%區間；今年前2月發行的永續債，則未再出現2.5%的票面利率。
以最新發行永續債的平安人壽來說，今日，平安人壽披露關於行使2020年資本補充債券贖回選擇權的公告，其所贖回的“20平安人壽”發行規模200億元，本計息期債券利率爲3.58%，若在第5年末不行使贖回權，則債券利率調整爲4.58%，對比今日敲定的2.35%票面利率來說， 新債的成本顯然更低更划算。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場資本補充的競賽中，大型機構與中小型險企的生存狀況日益分化。在永續債和資本補充債的發行主體中，AAA評級的機構佔據了主導地位，而尋求增資的中小險企則面臨更多挑戰。
楊帆也認爲，由於資本補充需求持續存在，加之永續債發行優勢明顯，預計未來險企發行永續債的規模將繼續增加，同時頭部機構與中小險企在發行上將出現分化，馬太效應會持續存在。
“永續債作爲資本補充工具，成本相對較低，市場活躍度較高，能有效提升核心資本補充效率”，一位人身險公司相關負責人向記者指出，同時，永續債清償順序相對靠後，存在減記或轉股風險，“相應，對發行機構的自身實力、股東支持、信用評級有相對高的要求。事實上，目前發行資本補充債的公司也是以頭部爲主。”
南開大學金融發展研究院院長田利輝也表示，對險企而言，是否發行永續債取決於公司的戰略規劃和資金需求。永續債具有長期性、無到期日的特點，有助於險企穩定資金來源，優化債務結構。但是，險企同時也要考慮市場的接受問題、利息的支付壓力和估值波動的風險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