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河山》主創團隊幕後分享:用真實感叩開觀衆心扉

人民日報海外版記者 苗春

1937年7月7日,戰略要地山東崮城縣城的大街上,報童急急叫賣着的報紙和青年學生匆匆的腳步,給人們心頭帶來不祥的陰影,但這裡仍是一片和平的市井風貌,洋溢着濃濃煙火氣息:街頭貨郎的撥浪鼓聲和人們爲雜耍表演的喝彩聲相交織,飯館裡山東琴書藝人唱的《三國演義》和茶館裡山東快書藝人“表一表好漢武二郎”相映成趣……

這是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我們的河山》開篇一個4分鐘的長鏡頭,爲隨後戰火帶來的鉅變埋下伏筆。這部劇從山東沂蒙山普通人的生活切入,表現全民抗戰,具有厚重的質感和牽動人心的力量。近日記者採訪該劇主創,請他們分享創作過程中的幕後故事以及如何將導演毛衛寧要求的“歷史真實、戰爭真實、生活真實”貫穿始終。

細節考究

“真實才能可信,可信才能共情。”製片人王珏說,“我們完全按照真實的歷史脈絡,以小切口、普通人表現大背景、大主題”。劇組將故事背景和拍攝地放在山東農村,正是由於山東不但在抗戰中貢獻卓著,素材豐富,而且孔孟之鄉的山東人民骨子裡的俠義與血性尤爲突出,如著名的淵子崖保衛戰,展現了普通民衆自發抗敵的驚人勇氣,與該劇核心主題“兵民是勝利之本”高度契合。

古稀之年的編劇劉戈建兩次深入沂蒙山區採風,挖掘抗戰故事。他爲了研究山東抗戰史而查閱的史料堆積如山,筆記有厚厚一沓,劇本大綱長達17萬字。

劇中的細節真實體現在方方面面。如第一次和日軍戰鬥時,游擊隊缺槍少彈,戰士們緊張、魯莽,但8年後游擊隊成功端掉日軍大型據點,展現出我方武裝力量的成長。對一些反面人物的塑造,劉戈建也堅持尊重歷史。比如他反對將土匪“感召”爲好人,因爲根據史料,他們往往非常頑固;對叛徒也絕不“洗白”,而是真實表現其信仰動搖和人性缺點。

該劇在生活質感的營造方面下足了功夫。王珏的手機裡有一條視頻:服裝部門在水泥攪拌機裡放上石頭,24小時不停地攪拌,把大量新做的服裝洗毛、做舊,“機器哐當哐當響個不停,最後很多石頭磨成了鵝卵石”。劇中根據地麥浪翻滾的壯美場景非常動人,實際上這部劇開機時已經是九月,過了山東的收割季節,劇組秋季播種的麥子又長得不夠好,最終工作人員把前期收割儲存的麥子“手動”一點點插回地裡,呈現了熒屏上的大片金黃,帶給人豐收和希望。

表演可信

這部劇裡的大部分角色說的是山東味兒的普通話,男主角扮演者王雷形容爲“普通話的字,山東話的音”。他說:“這部劇講的是山東的抗日故事,就得帶有山東人的氣質。語言是很好的切入點,增加了可信度和豐富性。”

“會演的演員演人,不會演的演戲。”王雷說。他光是準備這個角色就用了一年時間,最後覺得自己和莊埼風成了好朋友。王雷主動設計了莊埼風的標誌性造型——戴一副眼鏡,甚至連眼鏡在劇中何時被打壞、何時重新配好等細節都精心考慮。在王雷看來,莊埼風是一條紐帶,用情感、智慧和信念將“兵”與“民”融合在一起。“莊埼風的成長有自己的邏輯,不是一上來就什麼都懂。初期他有點過於理想主義,在村裡組織抗日救國會時,給老百姓講大道理,很多人聽不進去。後來他進行了反思和調研,從解決農民最實際的吃飯問題入手,減租減息,工作逐漸開展起來。”至於他和劉竹梅的愛情,他始終十分克制,他們的愛情表現也十分含蓄,王雷認爲,這和當時日寇入侵的大環境有關,也是人物的性格使然。

王珏特別提到,劇中一些看似不起眼的配角非常打動她。比如曾被大家唾棄的地主小老婆符花,爲掩護村民撤退而犧牲;劉縣長夫人和莊埼風父母爲了不拖累親人剿匪除漢奸,毅然跳崖,用生命書寫大義……講好這樣的案例,就講清楚了偉大的抗戰精神從何而來,人民的力量如何凝聚。

王珏介紹,當時選演員的標準是“熱愛這個戲”和“與人物貼合”,而非流量。進組後演員們全情投入,非常“卷”:張治平的扮演者張天陽一進組就拿着手機備忘錄找製片人、導演反覆討論角色和表演;山下聰的扮演者李京沐從零開始硬背日語臺詞,每晚背到後半夜。飾演劉竹梅的陳鈺琪此次的表演也突破了以往形象。更值得一提的是:拍攝過半時,有兩名年輕演員深受作品和角色觸動,鄭重提交了入黨申請書。

在技術方面,這部劇採用了4K超高清拍攝,顯著提升了戰爭畫面和農村夜戲的細節表現與層次感,而且便於後期調光調色。“毛衛寧導演希望用新的‘抗戰美學’和大片質感還原當時粗糙而真實的生活狀態,還專門請了一名海歸視覺導演共同打造這一美學風格。”雖然成本顯著增加,但王珏認爲是值得的,“好鋼用在了刀刃上”。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