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我思】劉雲英／年紀大了更要把握當下

年紀大了更要把握當下。圖／無疑亭

朋友好不容易搶到五星飯店的買一送一餐券，邀我大快朵頤，看到一道道令人垂涎三尺的佳餚，還有戴高帽的廚師在場候駕現點現做，真不知要從何下手？鄰桌的老太太想必也是如此，她繞場一週遲疑良久，最後只拿了生魚片、牛肉湯，然後是一堆奶酪、布丁、蛋糕和豆花，至於大家趨之若鶩的熱門主餐牛小排、烤羊排、現煎肋眼牛排、豬腳、魚蝦螃蟹，她彷彿視若無睹。

和她同桌吃飯的女兒皺起眉頭接連放砲：「幾年前就叫妳好好做副牙，抵死不從，現在連一塊肉都咬不動。拿這些東西，妳沒看見那些大廚都快哭了。」老太太癟着嘴滿腹委屈：「當初還不是想幫妳省點錢，假牙多貴呀，我怎麼知道會活這麼久。」「後悔了吧？」「嗯。七老八十纔要做假牙，會不會太晚了？」女兒連聲說不會不會，顯然對於老媽媽豁然想通、自己荷包即將大失血毫不在意。

百歲人生愈來愈普遍。怪不得我的牙醫常說：「若有八十幾歲長者上門做牙，我都會自動打折。」表示他們很看得開，不管餘生還有多久，都想擁有一副牙齒來好好品嚐美味。

我想到從事旅遊業的兒子曾說起一對人超好的老主顧，老媽媽喜歡國內外到處趴趴走，與她同住的大齡女兒是最佳玩伴，有次兩人報名國旅三天兩夜，出發前幾天老媽媽生病了，急忙請鄰居頂替，讓兒子趕辦保險；又有一次早早就報了郵輪之旅，卻在出發當日住院，依規定全額團費沒收，兒子因愛莫能助而內疚不已。老媽媽痊癒後又開始蠢蠢欲動，兒子擔心老人家出遊狀況多，意圖勸退她：「身體不好，就不要跑太遠吧？」「沒事，我就是想一路玩到掛。」老媽媽意志堅定，女兒也大力支持。當母女倆一旦如期成行，兒子說他比中樂透還開心。

年紀大了，身體多少都有點小毛病，並不是坐在家裡，關起門窗，疾病就不會找上門，該來的沒人躲得掉，總不能因心生無謂的恐懼而裹足不前，那就什麼事都做不了。

花點錢做一副好假牙大啖天下美食，趁還走得動的時候多出外看風景，能夠享受到那個當下的快樂就了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