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智專欄》馬斯克的政商殊途

美國總統川普30日在白宮歡送馬斯克，以金鑰匙相贈。（路透）

6月鳳凰花開，馬斯克卻也迎來了他的「畢業季」。他帶着眼角自稱被兒子拳毆的瘀青，參加川普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爲他舉辦的歡送記者會，一把金鑰匙的禮物緊握在手，氣氛尷尬且幽默，實則強顏歡笑。這位從去年選戰中異軍突起，角色與專業「挪移」至政治圈子的企業家，終於被迫「迷途知返」了嗎？

馬斯克可能是全世界最「微妙」的企業家！或者應該說是最獨特的「企業型人物」！嚴格來說，他要遠比輝達黃仁勳在內的所有企業圈、資本圈、科技圈、媒體圈，乃至政治圈的重要頂尖人物還更獨特。只因爲馬斯克一個人竟能「橫跨涉獵了所有這些圈子」。

衆所周知，此次是因爲「本業」特斯拉電動車遭逢市場與股價上的崩跌，連同索羅斯集團在內的空頭巨擘可能涉及幕後狙擊，馬斯克終究不得不被迫「回防」！馬斯克甘願爲川普，以「政府效率部（DOGE）」對抗所謂的「深層政府」（Deep State），即便佐以創新的AI，挖出了難以想像的政府架構、人事、預算深處的巨大沉痾；但爲此動輒大刪部門人事的結果，畢竟只換來絕對的「恨意轉移」，並且悉數堆疊在特斯拉的汽車品牌上。

馬斯克或許並未真正做錯什麼，但他完全低估了政治獨有的「業力」（Karma）!企業界「動輒裁員、輕易開除」的舉措，是由整個市場開放與生存現實的潮汐所吸納，但政治圈權力架構的本質實屬封閉，大小權力被剝奪的「恨意」難消，同時不會坐以待斃。除了轉移到特斯拉，眼下更多透過「司法維權」的訴訟，也正在第一波全面反擊川普政府的「野蠻施政」。

馬斯克因爲身爲川普身旁「第一紅人」，去年底喜迎特斯拉股價暴漲翻倍，如今悉數吐回，個人財富損失千億美元。但這約莫1年期間的「政治權力」角色之旅，其實還是凸顯出馬斯克與川普兩人「本質的差異」！雖同爲企業出身涉足政治，但川普長久以來是「傳統房地產商、資本與市場堆疊擴張，謀求數字與效益的最大化」，而馬斯克則是「科技資本操盤手、仰賴技術與創新的絕對領先，追尋AI、地球與外星移民的人類文明遷移」！

單就汽車產業，馬斯克的特斯拉所追尋的新能源科技市場，是一種「人類能源與行動文明的變遷」，其中包含了對地球溫室效應的道義責任與高瞻遠矚。然而川普自身其實更貼近傳統汽車製造業，蔑視溫室效應、無視人類集體對此的道德迴應。雖說川普因爲馬斯克而稍微「如虎添翼」，增加了科技與趨勢的「政治佈局實力」，但七旬老人的川普眼中真正在意的，還是關稅這些「真金銀兩的數字」！

馬斯克如今的政治「失勢」，許多勢力開始打落水狗，說他吸毒等負面耳語正在興起。但至少特斯拉的股價終於回穩了！「政、商」之間雖說自古以來權謀交揉、明面暗中糾葛，但最終仍是「陰陽殊途」爲多！巴結政治與派系的商人絡繹不絕，政治圈想從企業染指金錢的亦然，如今民進黨在臺灣恰是據此翻騰不已。

馬斯克說來還是「八字夠硬」，時間一到還是被吸回本業，上帝不讓他辜負在科技圈的「本業天命」！人類文明如今來到人工智能AI的巨大轉捩點，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風險，乃至太空宇宙的探索與移民的這些，都不是醜陋、複雜且眼前的「政治」可以觸及的。馬斯克終究是「外人」，在政商起伏過後能迷途而返，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