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老闆是個女強人,而我被同事針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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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鹿角海棠
總有種感覺,我被人針對了。
萬聖節那天公司搞活動,我抽到一個極其廉價的塑料南瓜燈。真心肉痛,我準備的美妝套裝不知被哪位幸運同事抽走?
深夜加班結束,電梯停在十九樓。
一個提着南瓜燈的小女孩直勾勾盯我:「爲什麼留下我?」
我真無語,誰在cos小女鬼惡作劇?
突然,她面目猙獰向我撲來。
「啊——」
我大叫一聲驚醒,猛然擡頭,才發現同事們都在看我,眼神很微妙……
01
他們都在竊竊私語,我能聽到譏笑聲。
「一個個這麼閒?」
我的老闆叫勞拉,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大家去會議室,我們抽萬聖節禮物。」她帶着一陣香風從我身邊略過。
What?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天不是剛抽過嗎?我桌上還扔着那個醜陋的南瓜燈。」
「咳咳咳……」
凱文清了清嗓子一臉尷尬的拿走南瓜燈,「這是給我女兒的。」
看着會議室桌上十幾個包裝盒,我有些發懵。
失憶了?昨天沒抽禮物麼?
「同事們,我提議讓小實習生第一個抽禮物。」創意總監凱文發言,「最近趕項目,她拿着最少的薪水加着最久的班。」
「嗯,我也贊成。」勞拉難得語氣和善。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在同事們的鼓勵目光中挑了一箇中規中矩的盒子。
拆開一看,心陡然下沉。
一個鬼氣森森的南瓜燈。
晚上九點,同事陸續下班走人。該死的凱文臨走時讓我修改PPT,他特意叮囑必須今晚發他郵箱保證他明天一起牀就能看到完稿。
「詛咒你一起牀就陽痿。」我抱怨。
11:50,我疲憊下班。
等電梯時,隱約聽到腳步聲。
「誰?」我汗毛炸立。
四下張望,走廊裡沒有半個人影。我們公司在三十二樓,這一層共有四家公司,此時早已沒人全都門鎖緊閉。
再仔細聽,只有寂靜。
沒由來的恐懼讓我緊緊盯着電梯上行指示燈。不知爲何,總能想到下午那個可怕的夢。
「不怕,噩夢而已。」我讓自己保持清醒。
電梯關上那一刻我開始祈禱:中途千萬不要停,一直開到一樓大廳。
很不幸,電梯停了。
我看着樓層……十九樓。
也許這就是墨菲定律,越是害怕什麼越是躲不過去。
我吞嚥着口水將包包舉在身前做出防禦姿勢,眼睛一眨不眨瞪着電梯門。
叮——
門開了。
沒有人。
我看着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小心翼翼舒出一口氣。
他奶奶的,究竟是誰在惡作劇?
突然,電梯飛速下墜。
「救命啊——」
我的聲音消失在寂靜的黑夜裡。
02
醒來時,我發現坐在跳樓機上,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什麼情況?
我明明在電梯裡,爲什麼會出現在遊樂場?
可是還沒等我搞清狀況,工作人員開始清場。
我奮力掙扎,可是兩隻手完全使不上勁兒。安全拉桿彷彿有千斤重,哪怕使上吃奶的力氣它依然緊緊扣在我身上。
怎麼辦,誰來幫幫我?
突然,身邊一個小女孩起身離去。
「你好,請救救我,這個怎麼打不開?」我焦急喊她幫忙。
她回頭看着我,一雙漂亮的大眼睛。
我呆愣,這個人……好面熟。
「小善?你是小善嗎?」我十分驚喜。
小女孩是我的小學同學,她的名字叫江心善。我激動的求她幫我打開禁錮,根本沒去思考她爲何還是兒時模樣?
然而,她只是看着我。
「小善,求你幫幫忙,我有恐高症。」我涕淚橫流。
她竟然笑了,朝着我輕輕揮手。
「不,不要留下我,求你了。」我不住哀嚎。
跳樓機緩緩啓動,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抵達頂點後驟然極速降落。那種瞬間失重的感覺讓我尖叫、讓我恐慌、讓我絕望……
最後的視線裡,只剩下她詭異的笑。
「啊——」我掙扎着叫出聲,睜眼就看見一張猙獰扭曲的臉。
「實習生!」
凱文面目兇悍盯着我:「這是公司不是你家,這是你的工位不是白日做夢的牀榻!」他憤怒的拍着桌子,南瓜燈隨着桌子的震動一晃一晃。
「怎麼了?」勞拉走出辦公室,她的眼神像把鋒利的刀子。
「呃……沒事,我在教育實習生。」
「都去會議室,我們抽禮物。」一陣香風迎面而過,勞拉轉身離去。
咚——
我的頭彷彿被鋼筋敲了一下。
她在說什麼?又要抽禮物?
我渾身冰冷,瞥向扔在桌角的南瓜燈。
「小姑娘怎麼精神這麼差?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凱文打斷我的思路。他雙手推着我的肩膀往會議室走去,我能清楚感受到他手掌的熱度,應該是人不是鬼。
會議室裡又是一樣的場景。
「我提議讓小實習生第一個抽禮物,她最近太辛苦,人都有點神經兮兮。」凱文首先發言。
我驚恐的望着他。
又是一樣的話術。
「不不不,」我連忙推辭,「我只是個實習生,還是各位前輩先抽禮物。」
「那我先抽,大家抓緊時間抽完禮物回去工作。」勞拉還是那般鐵血無情,彷彿我們浪費一分一秒都是對工作的褻瀆與不敬。
同事們很快抽完禮物一個個沒啥興致的回到工位,隨手將盒子扔在一旁。
我留了心眼特意抽了一個很小的盒子,拆開後立馬傻眼,居然是個迷你南瓜燈。依然是劣質塑料,刺手的毛邊刮過指尖生疼。
突然產生辭職衝動,這公司風水有問題。
「凱文,我想請假回家。」
他頭都不擡就將我罵回去,「最近在比稿,晚上統統留下來加班。」
「怎麼了?」勞拉拿着咖啡路過。
「小姑娘嬌氣,還沒適應我們這種常年加班的工作節奏。」凱文瞥了我一眼。
我低着頭不吱聲。
「唐小柔,還記得面試時你說的話嗎?」
我驚喜的望向她,老闆居然記得我的名字!要知道整整兩個多月,所有人都跟着凱文叫我實習生。
勞拉麪容嚴肅,我又把頭垂下去。
經濟不景氣,一個小廣告公司招聘,面試的十幾個人中也有重點大學的畢業生。我是所有面試者中最差的一個,只是民辦學校的大專生。
可是誰能想到呢?勞拉錄用了最差勁的我。她說公司小,需要一個任勞任怨能持續加班的人。
「老闆放心,我會好好努力。」
我在衆人欣慰的目光中坐下來,繼續埋頭工作。
晚上十點終於下班,我將迷你南瓜燈塞進包裡。
電梯到達三十二樓,看着裡面的人,我露出小機靈鬼般的笑容。
「唐小姐嗎?我是您叫的跑腿。」頭盔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別怕,我來護送你下樓。」她輕輕拉下口罩,露出一個溫暖的笑。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姐,看上去不是很強壯。不過多一個人多一份膽,我回敬一個禮貌微笑,然後默默抓緊她的衣角。
不出我的預料,電梯又卡在十九樓。
我緊張的吞嚥口水,緊緊挨着大姐。
叮——電梯門開了,外面黑漆漆。
十九樓最近在裝修,沒有人辦公。
我從大姐的身後偷偷瞄出去,沒有cos成女鬼的小朋友。電梯門緩緩合攏,我放下懸着的心。
剎那間,門又開了。
我驚恐瞪向跑腿大姐,她的手指正按在開門鍵上。
03
「爲什麼——」
我話還沒問出口,就被她一把扯了出去。眼前突然黑暗,電梯門再次合併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縫隙裡。
天啊,這個瘋子是誰?
我掙扎中抓到自己的包包,可是太過慌亂怎麼也找不到手機,抓來抓去只摸到迷你的南瓜燈。
管他呢,螞蟻也是肉。我拿着南瓜燈一通亂劃,粗糙的毛邊刮傷她的手背。趁她吃痛鬆了勁兒,我一腳踹向她的肚子。
終於找到手機想報警,她卻藉着手機的光亮再一次撲向我。
「死小三,我掐死你。」她一邊撕扯一邊咒罵。
「你給我說清楚,誰是小三你又是誰?」我一個翻身騎她身上,把她的手臂死死按在地上。
手機翻到地上鎖屏,黑暗中只有我和她粗糲的呼吸。
「大姐,我報警你就完了。你有孩子吧?倘若你留下案底孩子以後連政審都過不去。」
我連恐嚇帶嚇唬,短暫的安靜後聽見她低聲的哭泣。
「嗚……我是周連凱的老婆。」
周連凱是誰?我腦袋裡是個大大的懵逼。
十分鐘後,我終於搞清楚人物關係。原來她是凱文的老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凱文的名字叫周連凱。公司有人向她通風報信說凱文有作風問題,於是她偷偷跟蹤調查。
「我只是個實習生,剛到公司兩個月。」好委屈,簡直是無妄之災。
「別以爲我不知道,他特意給你買軟糖。」她幽怨的抹眼淚。
「哎,前天我被老闆罵的狗血淋頭。他爲了安撫我這個做牛做馬的實習生就送了一盒水果味的軟糖……」
我突然頓住。
一連三天我都趴在辦公桌上睡着,每次都是下午三到四點,而吃軟糖的時間是下午兩點。
汗毛再一次炸立,聽說有一種褪黑素就是軟糖的質地。
女人突然湊上來,「你身上的香水味,他身上也有。」
「我從不用香水。」
我直接打斷她,一個疲於加班的牛馬沒有心思噴香水。
只是在密閉的寫字樓難免會沾染別人的香水味,我最近總被勞拉叫進辦公室狠批,肯定沾染她的香氣……
等一等?勞拉?
公司最愛噴香水的人是勞拉。
難道她纔是凱文的秘密情人?
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潛伏兩個月終於抓住她的把柄。
「合作吧?我幫你找出那個狐狸精,你也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我懷疑有人惡作劇整我,幫我一起查。」
於是,兩個女人躡手躡腳爬樓梯。
悄悄刷卡進公司,我們用手機照明。我留個心眼兒,自己去凱文的工位搜尋證據,讓她守在前臺看門。
誰知當我走進辦公區時,隱約聽到輕微的靡靡之音。
我的天,這麼勁爆?
今晚就能將狗男女抓個現行?
順着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一直追蹤到總經理辦公室,門裡就是勞拉的專屬之地。
我幽幽打開手機攝像頭,只要此刻闖進去,勞拉就被我牢牢捏在手裡。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死死捂住我的嘴。
04
「爲什麼?」我壓低聲音怒問這個女人。
她擦乾眼淚搖了搖頭,「我女兒剛上小學,她讀私立學校。」
嗯,所以哩?
「我家剛換了大房子,每月要還三萬塊錢貸款。」
嗯嗯,所以哩?
「所以我老公不能失業。他要養家還房貸,還要存錢送我們女兒出國留學。」
她的手像乾枯的藤蔓,死死攀住緊握的手機。
我看着她的手背,剛纔打鬥時被我劃傷流了血。趕忙翻出醫藥箱給她貼創可貼,心裡不禁咒罵:凱文你個死渣男,祝你精盡人亡。
不知過了多久,裡面傳來狗男女的嬉笑聲。
我與凱文老婆面面相覷,眼裡滿是難掩的震驚。
哪來的狗男女?明明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我的天啊,不是出軌的狗男女而是出櫃的狗男男。
關掉手機亮光,這個意外的收穫讓我在黑暗中露出興奮的笑容。
「你不走?」一箇中年男人的磁性聲音。
「我要收拾一下,免得明天被發現痕跡。」
「怕什麼?反正你老闆知道我們的秘密。」
凱文老婆震驚不已,冰涼的枯手死死抓着我,彷彿一個厲鬼在活人身上拼命吸取不消亡的生機。
兩個男人告別時說着甜膩膩的情話,凱文信誓旦旦保證他老婆已經吃藥睡熟,等他回家只需洗澡睡覺絕對能守身如玉。
嘶——我的手被女人掐的生疼。
能感受到她的顫抖和忍耐,凱文你個騙婚的死男同。
「我當然信你。」男人笑說:「在一起那麼多年,你的愛可以屬於女兒,你的人可以屬於家庭,但是你的心永遠屬於我一人。」
嘶——我眼淚掉了下來。
救命啊,這女人掐的太疼了,我感受到她深深的恨意。
男人離開,凱文繼續收拾現場。他心情非常好,一邊用溼巾擦拭沙發一邊哼着不成調的歌曲。
清潔完畢他關燈走人,一轉身就看見兩張慘白的臉。
「啊——我去——」
他嚇得尖聲大叫,腿夾着屁股一起打個哆嗦。
呵呵,估計很長一段時間,渣男都不能雄起。
「老婆?」
「渣男!」
啪——
老婆是凱文叫的,渣男是我罵的,巴掌是他老婆打的。
「你這個騙子,我全心全意帶孩子照顧家庭,你在外面玩的這麼花?」凱文老婆一把抓住他的頭髮開始撕扯,拿出不死不休的氣勢。
我看着凱文腿上的黑絲髮怔,原來他不是揩油女員工,而是把自己當成能與我們摟摟抱抱的好姐妹。
「你們在幹嘛!」
燈亮了,勞拉一臉鐵青站在大門口。
05
會議室裡一片「愁雲」。
勞拉在抽菸,凱文在抽菸,凱文老婆也在抽菸。
我靠在門口努力呼吸新鮮空氣。
「你們的私事我不管,但公司是辦公的場合。」勞拉率先開口。
「你的員工連開房都捨不得,把公司當情人旅店。」凱文老婆譏諷。
「我的錢都上交給你,又養孩子又還貸款。」
呦,渣男還覺得委屈。
「別吵了,你們自己回家解決問題。再鬧別怪我不客氣。」
「你不客氣?是要開除他嗎?他沒工作我和孩子怎麼辦?」
「你要嘗試做獨立女性,不能永遠都不工作完全靠男人。」
「你怎麼有臉說這句話?你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 凱文老婆突然爆發,一股腦的傾瀉心中怨氣。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華源地產老總包養的小情人,這間公司也是他幫你開的。不要在我面前賣弄自立自強的女性人設,沒有男人你和我一樣啥都不是!」
華源地產?終於聽到感興趣的內容。
我兩隻眼睛閃着亮晶晶的光。
勞拉羞憤不已,她不認爲自己是一味依靠男人的厚臉皮。
「好了,別說了。」凱文試圖阻止老婆。
可她今晚氣瘋了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那個蔣總出了名的會玩,她以爲自己只是小三?其實她是小四小五小六小七。不過是個玩物而已,有什麼好得意?」
「不要再說了。」
勞拉一把掐滅菸蒂,顫聲威脅凱文:「管好你的老婆。否則……我有你男同騙婚的證據。」
她指了指監控。
「卸磨殺驢?老子爲你幹了多少髒事?」凱文騰一下站起身。
「實習生的褪黑素是你指使我買的,抽禮物遊戲是你讓我安排同事一次又一次陪你演戲。你敢炒我試試?我手裡的證據能讓警察抓你。」
「我是主謀你是從犯,報警試試?」
「大不了魚死網破,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還在實習生的零食里加的其他東西!」
兩個人爭鋒相對,吵得面紅耳赤。
「別吵了!」
凱文老婆用力拍打桌子,她神情古怪的指向會議室門口……
我已經不在那裡。
糟糕,幾人慌忙追出來。
辦公區域一片凌亂,我把每個人的盒子都拆了,果然全是南瓜燈。
我就說嘛,他們怎麼全都扔在這裡完全沒有抽禮物的驚喜?敢情所有人一起耍我,搞了三次抽禮物的循環惡作劇。
「爲什麼?」我聲音冰冷。
06
我露出手機界面,赫然是即將撥出的110。
「別別別——」
他們七嘴八舌解釋,先說只是開玩笑又說只是嚇唬我。
勞拉乞求:「千萬別報警,我們真的沒惡意。」
沒惡意,他們管這個叫沒惡意?
「我兩次嚇昏在電梯裡,你們做了什麼?」我腦中一片空白,想不起之後發生的事情。
「沒發生任何事,我發誓!」
勞拉舉着三根手指,「我開車送你回家沒做任何事情。你仔細回憶,是不是早上起牀衣服都沒脫沒換?」
她看我不信又補充道:「入職資料有你家地址,我抓着你的手打開指紋鎖。」
他們花那麼多心思就只爲惡作劇?
我堅決不信。
「實習生,咱們公司每年萬聖節都搞惡作劇整人,真沒惡意。」凱文解釋的口乾舌燥,「馬上就讓你轉正,明年我們一起惡搞新來的實習生。」
我彷彿被說服,緩緩放下手機。
他們見我這副模樣,同時鬆了口氣。
我低頭,正好看見凱文的抽屜裡躺着兩個南瓜燈還有一張全家福,他和老婆還有女兒。
女兒?我盯着小女孩眉眼打個激靈。
我去,這不就是第一天那個小女鬼。
我看着凱文的老婆,「你真可怕,居然讓自己女兒做這種事情。」
說罷,我立馬奔跑刷卡出門按電梯。
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惡作劇。
我衝進電梯,手指不停按動關閉鍵,就在電梯門即將合併的一剎那。
啪!一隻手伸了進來。
他們終究追了上來。
勞拉用力將我往外拖,我用盡全身力氣去抗衡。由衷感謝這種寬大的電梯轎廂,幸虧安裝了扶手和欄杆。
他們一個扯我的腿,一個抱我的腰,一個想抓我的頭髮。
我利用平日健身訓練的強大核心,雙手抱緊護欄,腰腹吸氣用力兩腿一通亂踢。
一片混亂中,電梯關門下降
叮一聲,門開了。
再次停在十九樓。
他們相互傳遞眼神,想一起用力把我拉出去。
我也豁了出去,使出吃奶的勁兒猛踹按鍵區。
咚咚咚,一頓亂踢。
「啊——」
電梯迅速墜落,燈也一閃一閃暗下去。
緊接着一聲巨響,電梯不知卡在哪裡?
我們幾人在驟降過程中摔的七零八落。大概過了幾十秒,我在黑暗中扭動一下肢體,這才發現緊緊抓着的手機。
「救命啊——」
凱文老婆被我陰森的鬼臉嚇到,一頭扎進老公懷裡。
小樣,現在輪到我嚇唬你。
「每人一個角落保持電梯平衡,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我聲音冰冷,像是要開展一場獵殺遊戲。
「交代吧,你先來。」
刷!燈光照向凱文老婆,用最亮的光刺向她的眼睛。
「是勞拉!她發消息誤導我。我以爲你是第三者,所以……我讓女兒扮成小鬼嚇唬你。」
一個表面柔弱無害的家庭主婦,爲了一己私立謀害別人。
最可惡的是,她居然利用自己年幼的女兒。
所以,她是第一個惡人。
07
「對,是勞拉。她發現我偷帶情人到公司那個……」凱文瞄了一眼自己老婆,「她就威逼利誘,讓我幫他辦成這件事情。」
「裝什麼委屈?那不是威脅而是交換。」勞拉的聲音充滿譏諷。
交換?我頓時來了興趣。
手機強光轉向凱文眼睛,「什麼交易?說來聽聽。」
「我也發現她的秘密,交換條件是給我升職加薪。」
「她有什麼秘密?」
「蔣總那個老色痞喜歡用經濟控制女人,讓她們爲糟老頭子守身如玉。」
他們口中的蔣總就是華源地產的蔣伯年。嚴格來講,他還不算糟老頭子,五十歲正是風流快活的好年紀。
「嘿嘿嘿。」
凱文發出幾聲淫笑,「勞拉也帶情人來公司。她怕老男人發現,不敢出去開房更不敢帶回家,在公司偷情正好被我撞見。」
笑個屁,騙婚的男同。
凱文是第二個惡人。
「輪到你了。」我把手電照向勞拉。
她眯着眼睛問,「你玩不玩跳樓機?」
啥意思?
我皺眉。
「知道電梯爲什麼驟降嗎?」
「她踹的。」凱文夫婦異口同聲指向我。
「今天是她踹的,可昨天呢?昨天是我男友控制的。沒想到吧,他是電梯維保工程師,這個寫字樓的電梯維保是他承包的。」
「所以呢?」凱文夫婦又一起看向她。
「唐小柔,電梯飛速下降好不好玩?刺不刺激?像不像遊樂場裡的跳樓機?」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她盯着我。
「你叫勞拉。」凱文夫婦再一次心有靈犀。
「我的名字叫江心慈,我還有個妹妹叫江心善,想起來了嗎?」
她的聲音猶如鬼魅,我的汗毛根根豎起。
想起來了,我小學時有個同學叫江心善,她的確有個親姐姐。
「是你害死我妹妹!
「她有恐高症,你卻非要逼着她玩跳樓機。結果呢?你自己在啓動前跑了,讓她一個人孤零零死在座椅上。是你害死了她!」
電梯裡突然安靜,我耳邊彷彿又傳來小善哭喊的聲音:
「小柔,不要留下我。
「求你幫我,我怎麼用力都打不開拉桿。
「救命啊,我害怕——」
勞拉打斷我的回憶,「我真後悔,如果不帶你去遊樂場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妹妹長得甜美、性格乖巧,她總眨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圍着我叫姐姐。
「都是你這個壞孩子,你騙她去做跳樓機。
「她是被活活嚇死的。
「可是你當時只有五年級,無論我怎麼控訴警察都不肯相信。後來你轉學不見了,小善的死也被判定爲突發疾病。」
她指着我大笑,「可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你竟然來我公司應聘,唐小柔這個名字早就被我深深刻在腦子裡。」
說着說着,她眼淚滾落下來,「可是殺人犯法,我不能爲你放棄自己的人生。
「沒錯,這公司是蔣伯年花錢開的。但辛辛苦苦打拼的是我,所有客戶是我辛苦比稿贏來的,所有收入是我熬夜改方案賺來的。
「我只要堅持十年,蔣伯年說十年後放我自由。」
她宣泄完情緒和怨恨,用力擦去臉上的淚痕。
「我不會殺你,就是嚇唬一下解解恨。」
嚇唬?她認爲這是嚇唬?
我冷笑反駁:「給我零食裡撒降糖藥的粉末是嚇唬?」
她突然激動,「你怎麼知道?」
我懶得回答她。一個常年擼鐵健身的人對自己的身體瞭如指掌。我不會無緣無故被嚇暈,那只是突然低血糖的身體反應。
「你奶奶有糖尿病,你家有降糖藥。
「這一招,江心善十年前就用過了。」
你什麼意思?
她難以置信。
「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江心慈你醒醒吧,不要活在姐妹情深的假設裡。」
我撕開那個塵封在心底的秘密。
08
五年級開學,江心善轉來我們學校。
她離開上一所學校的原因是——霸凌。
別誤會,她不是那種會在學校欺負同學甚至毆打同學的類型,她用的是另一種方法:
她不允許別人比她好、比她強。
任何方面……
成績比她好的同學,考試前會突然拉肚子;
唱歌比她好的同學,比賽前會突然啞嗓子;
畫畫比她好的同學,美術課找不到水彩筆;
跳舞比她好的同學,表演前會被劃破裙子。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可以對每一位同學都團結友愛,前提是不能比她優秀。
「你胡說。」勞拉義正言辭反駁我。
「是嗎?你仔細回憶,家裡有沒有被塗黑的照片和不見的試卷?」
我記得江心善有個品學兼優的好姐姐,從小到大都成績優異。不僅考進重點高中,當年還是重點培養的尖子生。
「聽說你高考失利,沒能考取重點大學。」
「因爲你害死我妹妹,我太傷心沒考好。」
是嗎?我決定再提醒一下這個沉睡不醒的人。
「我去你家玩時看見小善枕頭下的全家福,你的臉被塗黑了。她書包裡還有撕爛的高三試卷。你太優秀,她拼盡全力才能追平你的成績。
「如果沒有你,她就是家裡唯一得到關注的孩子。
「如果沒有你,她就不用想方設法爭取各項第一。
「如果沒有你,她就不必做個處心積慮的壞孩子。
「她恨你,她恨每一個比她優秀的人!」
五年級第一個期中考試,我是年級第一,江心善第二。
週末,她邀請我去遊樂場玩。她說姐姐會照看我們,姐姐是重點高中的高三學生,讓我爸媽不用擔心。
我爸肯定不會擔心。
我媽也樂意我和朋友出去玩,可以散散心。
我們來到新開的遊樂場,這裡掛滿萬聖節的南瓜燈。
「你最想玩什麼項目?」小善笑盈盈問我。
我看着琳琅滿目的遊樂設施,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
小善的姐姐買了三杯暖洋洋的熱巧克力。冷空氣突然來襲,我們都穿着單薄的秋裝,一杯熱巧克力真是暖進心窩裡。
「謝謝姐姐。」
因爲是週末又加上萬聖節,遊樂場裡每個項目都排着長長的隊伍。我們正在排旋轉木馬,小善突然撒嬌說想吃爆米花。
「我請你們吃爆米花。」我自告奉勇舉手。
媽媽說要禮尚往來,不能總讓小善的姐姐花零用錢。
於是我跑去買爆米花,姐姐繼續排隊,小善說站着太累就去找個椅子坐下慢慢等。
也許是因爲過節,爆米花增添好幾種口味,有焦糖味、草莓味,甚至還有鹹鹹的海鹽味。我糾結半天拿不定主意,就想詢問她們喜歡哪種口味。
看見小善時我突然站住,她的動作怎麼鬼鬼祟祟?
她四下張望後,悄悄打開一杯熱巧克力丟進一粒白色的藥片。
「你在幹什麼?」我聽到小善姐姐嚴厲的質問。
「姐姐,你不是在排隊嗎?」小善彎着眼睛甜甜的笑,不見一絲一毫驚慌。
「你究竟放了什麼?」姐姐的眼神依然犀利。
「姐姐,我放了奶奶的藥片,就是喝了不怕糖的藥片。」她的表情太自然太正常,反到顯得姐姐有點大驚小怪。
「你……爲什麼……?」
「姐姐不是怕胖嗎?熱巧克力太甜了,放了這個藥片就算你喝再多也不會胖。」
小善姐姐神情古怪,她不確定妹妹是真傻還是裝傻。
這種話只要是個正常人就絕不會相信。
「我不騙你。」小善自己喝了滿滿一大口。
她把飲料蓋好又把吸管插回去,「姐姐,我知道你爲什麼怕胖,你怕小商哥哥嫌棄你。」
姐姐的臉騰一下紅了,妹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她一直暗戀三班的商沐言,今天來遊樂場也期待不經意間會有一場浪漫的偶遇。
被人揭穿心事後極其慌張,她的關注不再停留在那杯飲料裡。
我藏在電線杆後,背脊有些發涼。
突然想起關於江心善的小道消息。本來是當八卦來聽,小善各方面都很優秀,難免引起小女生之間的嫉妒。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我原本當天方夜譚根本沒往心裡去。
此刻卻心有餘悸,我將手裡那杯熱巧克力丟進垃圾桶裡。
09
玩過旋轉木馬後,小善又有新的提議。
「小柔,我們去玩跳樓機。」
「我有恐高症,不敢玩。」我隨口編造一個謊言。
「小善,你和小柔雖然個子高,但畢竟還是小學生不要玩驚險的項目。」
「姐姐,我逗她的。我也有恐高症,不敢玩那些東西。」
「姐姐你去玩跳樓機,我記得你喜歡驚險刺激的遊戲。」她的眼睛亮晶晶,一陣秋風吹過,讓人感到寒津津。
小善姐姐最終沒玩跳樓機,她偶遇了暗戀的男同學。
青春期的少女控制不住悸動的心,她羞澀的去找商沐言,與我們約定三十分鐘後在摩天輪那裡碰面。
小善有些失望,她轉頭去看尖叫的遊客,彷彿姐姐就此錯過人間最精彩的快樂。
我也被陣陣尖叫聲吸引,忍不住轉頭去看遊客。可是我站的角度稍偏了一丟丟,餘光正好能掃到小善姐姐手裡的動作。
她……
偷偷換了兩杯飲料的吸管。
那一刻,我害怕極了。
姐姐離開後小善極力遊說我:「小柔,我們要練習膽量,不能輕易向困難屈服。」
「怎麼鍛鍊?恐高症是一種疾病。」
「學校體檢時醫生說你恐高嗎?」
我一時語塞,學校體檢根本沒有這種項目。可是我心虛,本來就是隨口編造的藉口。
「你就是膽子小。我也膽小,可我勇於嘗試。」
真不知她哪來那麼好的口才,各種舉例證明各種旁徵博引,終於說服我一起去玩跳樓機。
放置個人物品時,她把自己那杯熱巧克力舉到我嘴邊,「你那杯喝完了?我這裡還有。」
她笑眯眯的彎着眼,我的心又開始突突。
「我……不渴。」
「哦,那我喝。」她咬着吸管輕輕啜。
我假裝整理頭髮,斜着眼瞄見吸管裡的液體剛剛卡到她嘴脣邊。
她沒喝!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是不是也看見姐姐的動作?
跳樓機一面有四個座位,我們左面右面和背面都坐滿了人。不知爲何?我們這一面只有兩個小女孩。
工作人員清場時,小善悠悠看着身邊的空位。
「真可惜,姐姐沒有坐在這裡。」
她笑眯眯看向遠方的摩天輪,彷彿再說:沒關係,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小柔,你真的有恐高症對吧?」她依舊掛着甜甜的笑。
嘩啦——
我突然拉開安全拉桿徑直走下去。
工作人員急忙吹響哨子催我離開。
我快走幾步,聽見身後的叫喊:「爲什麼我的打不開?放我下去!」
我回頭,看見跳樓機已經啓動正在緩慢上移。
「不要留我在這裡……小柔,求求你。」
我向她招手告別:「小善,我沒有恐高症,而且……我也喜歡當第一。」
10
江心善死了。
她在驟然失重的速降中,血糖驟降心臟驟停。
跳樓機降落後遊客陸續離開,只有她一動不動靠在椅子上。工作人員上前檢查,然後驚恐的呼叫對講機。
所有人都被趕到警戒線外。我在擁擠的人羣中,聽見哨子聲,呼救聲,尖叫聲,救護車的鳴笛聲。
我看見小善姐姐哭着往裡撲,然後她們一起被救護車帶走了。
一個月後我和媽媽出國生活。
就此塵封了這段可怕的記憶。
「她記恨我,我一直都知道,嗚嗚嗚。」勞拉掩面哭泣。
「我看見被她塗黑的照片,也知道她撕了我的試卷。
「我們偶爾吵架時,她會抱怨是我讓她活的很累很辛苦。她用盡全力去學習、去表現,也總是被說比不上姐姐。
「我以爲她只是個孩子。
「沒想到她竟如此惡毒。」
我看着哭泣的勞拉,不知如何相勸。
有的人是天生壞種,凡是她不喜歡的人就要千方百計的除掉。
那天小善本想一箭雙鵰,讓服下降糖藥的姐姐和有恐高症的我,永遠留在跳樓機上。
只是她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姐姐沒有喝飲料我也沒有恐高症,只有她自己永遠留在了跳樓機上。
害人終是害己,江心善是天生壞種。
她是第三個惡人。
勞拉呢?
她明明看見小善放藥,表面假裝相信妹妹的說辭,私下卻偷偷換了飲料。
她還將妹妹的死,全都歸錯與我。固執的認定:是我強迫她有恐高症的妹妹去玩跳樓機。
真可笑,她相親相愛共同生活的親妹妹,有沒有恐高症她能不知道?只不過爲自己找個藉口,讓別人來承擔她內心的煎熬。
更有甚者,她還依葫蘆畫瓢給我下藥。她想製造靈異氛圍嚇唬我,能嚇死最好,不殺人不放火就除去心頭之恨。
可惜,她恨錯人也害錯人。
所以,她是第四個惡人。
突然,電梯裡想起滋滋啦啦的電流聲,燈也開始一閃一閃很嚇人。
「救命啊,你妹妹來了……」凱文和老婆抱成一團。
喂喂喂——
電梯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們卡在五樓,維修人員很快就會趕到。不要害怕,不要在電梯裡跳躍和走動,保持鎮定等待救援。」
11
燈亮了。
勞拉激動的招手,「阿言,能看到我嗎?」
「小慈你別怕,工作人員馬上就來。」
我盯着攝像頭,向勞拉的情人招了招手。
「你好,讓維修工過會兒再來,我們需要開個簡短的會。」
「你是誰?」
「別裝了,是你在電梯的中控做了手腳,只要我一到十九樓就會自動開門。」
那邊默不作聲。
「昨晚電梯驟降也是你動的手腳。我吃的零食中混了少量降糖藥,所以在極度恐慌中血糖偏低昏了過去。
「只不過,我沒有突發身亡。
「我不是五年級的小女孩。成年人對微小劑量的藥物沒那麼大反應。更何況,我在進電梯前吃了一粒事先準備好的潤喉糖。」
「我知道了!」
勞拉突然頓悟,她驚恐的指着我,「你,你故意來公司面試!」
看着她顫抖的手指,我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沒錯,都是我的精心設計。
我的簡歷極其簡單,隱瞞留學經歷填上網購的假學歷。面試時,我特意穿着牛仔褲和體恤衫,因爲我知道她只想找個打雜的實習生。
「那你爲什麼來這裡?」凱文夫婦一副吃瓜的模樣。
「你究竟是誰?」勞拉警惕瞪向我。
「我是唐小柔,一個看似柔弱又怯懦的年輕實習生。事實上,我既不柔弱也不怯懦,我堅持跑步和擼鐵,我還有漂亮的馬甲線。」
「我去,誰想聽你的健身日記。」凱文翹起蘭花指。
「你是誰,我們就想知道你是誰?」他老婆在一旁附和。
「我媽姓唐,我爸姓蔣。」
沒錯,我就是蔣伯年的女兒。
蔣伯年這個贅婿,他侵佔外公的公司花着我媽的錢,還企圖將我們母女倆排除在集團的核心權利之外。
他養了外室生了兒子,趁我陪媽媽在國外治療抑鬱症的十年,妄圖侵吞我們的財產。
「你想做什麼?」勞拉很謹慎。
「我想與你合作。你是蔣伯年的情人。以你的能力和手段,只要你願意就能靠近他的核心團隊。比那個只會花錢的老三強多了,她只會購物和整容。
「集團有我外公的內應,我只需一個安插在蔣伯年身邊的釘子,你就是最好的選擇。」
「哼……」勞拉冷笑,「我沒有那麼貪心,現在的公司足夠了。」。
「是嗎?」我指了指頭頂的攝像頭,「跟我合作,以後再也不用陪糟老頭睡覺。」
她神色驟變,顯然被戳到最痛處。
「喂,你們兩個吃瓜的。」我看向凱文和他老婆。
「你想不想離開騙婚的男同搬出來獨立生活?」
凱文老婆的眼睛裡閃了閃光。
「什麼意思?破壞我家庭?」 凱文表示不滿。
「閉嘴吧,你個騙婚的死男同。女兒是你親生的永遠改變不了,放你太太一條生路吧,女人最美好的十年全都耗費在你身上。她面對的不僅是無性的婚姻,還有莫大的欺騙與羞辱。」
凱文被我罵到不吭聲。
我又開始懷柔,「你那個愛人年紀不小了,他等你那麼多年也需要一個妥善的安頓。以後你們可以回家盡情放縱,把勞拉的辦公室還給她吧。
「她爲了除去辦公室的靡靡之氣,都快把香水噴出火星子。」
凱文眼珠子滴溜溜轉,他動搖了。
我繼續遊說:「華源地產的營銷部需要中層管理人員。」
「好,成交!需要我做些什麼?」
凱文按耐不住激動,利益永遠是最佳的誘惑。
我沒搭理他,先對他老婆說:「蔣伯年家裡需要添一個保姆,你只需做六個月,具體做什麼會有人告訴你。」
「成交,我的薪水和所有條件必須寫進合同裡。」
「那我呢,我呢?」凱文很着急。
「那個私生子是蔣伯年傳宗接代的唯一希望。他今年十八歲,私生活異常混亂。
「我安排你接近他,帶他去你們喜歡的那種酒吧。讓他好好玩,玩到昏天黑地、玩到心猿意馬、玩到崇拜馬斯克的大兒子、玩到大膽改變自己的生理結構。」
「我去,你真是個狠人。」
沒錯,我夠狠也夠壞。
我就是第五個惡人!
12
半個小時後,電梯排除故障
叮——
門開了。
走出四個泰然自若的人。
勞拉走向停車場,凱文和老婆上了網約車,我走到街角,那裡候着一輛低調的保姆車。
「小姐,我們回哪?」司機問我。
「回外公的別墅,讓助理退了那個臨時的出租屋。」
「是。」
滴滴滴——
有人加我微信。
添加好友後,他發來很多有意思的視頻。
有電梯裡我們打架的視頻,有公司裡凱文給我下藥的視頻,還有昨晚勞拉辦公室的監控視頻。
我去,辣眼睛。
我回復消息:【讓你做華源地產旗下,所有電梯維保的總承包商。】
很快收到他的回覆:【合作愉快。】
我的嘴角浮出笑容。
商沐言是第六個惡人。
回到家後,我從包包裡翻出迷你南瓜燈。
它空洞的眼睛和嘴巴有點瘮人。
「合作愉快。」
「六個惡人。」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