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完結:懷了男朋友他哥的孩子
和林晏分手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告訴他時,他卻冷笑。
「不可能是我的,我們什麼時候睡過?」
我聽此氣極了,罵他敢做不敢當。
「兩個月前在你家,我們明明發生了關係。」
他反駁:「你撒謊也不打聽打聽,兩個月前我在南極喂企鵝上哪睡你?而且那會家裡只有我哥。」
「我哥那麼討厭你,難不成還是我哥睡的你?」
說着他貼出機票。
我頓時傻眼了,難不成和我發生關係的真是他哥?
1
剛結束深夜加班,我收到了林晏的短信。
他說他喝醉了,讓我freedom酒吧去接他。
坐在辦公椅上望着已經空曠沉寂的辦公室,我沉默地按熄屏幕。
最後還是帶着滿身疲憊打車到了他說的地點。
剛到包廂,推開門就看到林晏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旁邊美豔的舞女整個人緊緊貼在他身上,他不管不顧的尤自笑着,大手曖昧地搭在舞女纖細的腰上。
他一旁的朋友笑得不懷好意,擠眉弄眼調侃着他。
「晏哥,還摟得那麼緊,你家那位一會可來了,你不怕她看見生氣嗎?」
林晏就着舞女的手抿了一口酒,語調慵懶閒適。
「怕什麼,她啊,舔狗一個,趕都趕不走。」
這話讓我走動的腳步不由得頓住,整個人愣在原地。
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讓我不由得喘不上氣來。
渾身血液驟停,大腦在此刻空白。
他朋友又在說:
「也是,季楚那女人愛死了晏哥,看到了又怎麼樣,還不是繼續死皮賴臉貼在晏哥身後。」
林晏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旁的朋友說得更起勁了,跟包廂裡的衆人科普起我的舔狗事蹟。
「季楚那女人就是晏哥的舔狗,大學時晏哥只是偶然說了一句早上想喝校外那排隊人巨多的豆漿,她就每天大清早六點起牀去排隊買來給晏哥。」
「晚上晏哥要是說想吃宵夜,她更是風雨無阻去給晏哥買。」
「就連晏哥翹課跟校花約會,她都能跑去晏哥他們教室聽課,替晏哥記筆記。」
在衆人對我不屑的笑聲下,那人科普得越發起勁。
而我卻蒼白着臉再也聽不下去。
我用力叩了叩門,瞬間包廂裡的衆人看向了我,場面一時有些凝滯。
我聽到那人低聲跟別人科普:
「哎,那就是晏哥的女友季楚。」
而後人羣又發出一陣硒笑聲,就連貼在林晏身上的舞女更是挑釁地看向我。
我抿了一抿脣,用盡全身力量挺直了身板,慢慢走到林晏面前,很是疲憊。
「林晏。」
林晏甩開身上緊貼的舞女,若無其事的想要伸手攬住我的腰,語氣低沉而又溫柔。
「來了也不出聲,有看到、聽到了什麼?」
我下意識側身避開,面無表情道:
「都看到、聽到了。」
林晏皺着眉收回了手,無奈地笑了笑,「鬧什麼脾氣,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
我被這句話刺得渾身發抖。
「摟着別的女人讓你朋友笑話我,是玩玩而已嗎?」
「林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朋友?」
我氣得忍不住把手中的包扔向他,眼底發酸。
和他在一起,他總是不在意我。
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男朋友在自己面前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尤其是那些女人還在挑釁我。
林晏伸手擋住包,一把拽住我的手,面色變冷。
「季楚,你發什麼瘋?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嗎,現在就受不了了?」
「對,我受不了了,這麼多年我受夠了,我們分手吧。」
我忍着涌上的熱淚,聲音沙啞衝他大喊。
林晏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一向只有別人捧他的份。
面對我提出的分手,在衆人面前他落不下面子,便一腳踢上沙發旁的酒桌,發狠道。
「分就分,你別後悔。」
我擦了擦溼潤的眼尾,說不清是得到解脫的落淚,還是疲憊太過。
我撿起地上的包,在衆人看戲的眼光下轉身離去。
手觸上門把時,身後又傳來林晏的怒吼。
「季楚,你他媽離開這間屋子就別想再回頭找勞資。」
我頓了頓,毅然決然的拉開門走了,把一室的喧囂丟在身後。
撞了那麼多南牆,我怎麼可能再回頭。
2
我喜歡林晏的原因很簡單。
他在某個深夜我擺攤賣東西時,替我趕走騷擾我的流氓。
他戴着口罩,語氣清冷地安慰了我,還買了我攤上所有粉粉嫩嫩的飾品,就爲了讓我能趕緊回去。
後來我到處打聽到他的名字,得知他和我一個學校後,我找上了他,正式跟他道謝。
他卻揮了揮手,笑得張揚。
「小事一樁。」
只這一件事,我喜歡了他四年,也追了他四年。
爲他買早餐,爲他記筆記,在他酒醉時風雨無阻的接他,忍耐他身邊無數鶯鶯燕燕。
直到畢業聚餐上一次真心話大冒險遊戲上,他接受懲罰向我表白,於是我得償所願和他在一起了。
他對外人稱呼我爲女朋友,卻又不管不顧和別的女人曖昧,任由他的朋友侮辱我。
當我面居高臨下說我是他的舔狗,說我愛他愛得要死,說他就算在外面怎麼鬼混,我都不會和他分手。
你看,他從始至今都知道我愛他,卻肆無忌憚踐踏我的愛。
可是愛是有限的。
如今我的愛消耗完了,我也是時候要離開了。
3
就算昨天折騰了一晚上,可憐的社畜還是要早起上班。
剛坐到辦公椅上,我就被大boss林奕使喚去給他泡黑咖啡。
一大早,估計沒吃晚餐,我胃有些難受,聞着咖啡味不禁有些乾嘔。
忍着嗓子眼泛上的酸意,我端着咖啡走進了林奕的辦公室。
剛放下咖啡要離去時,身後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
「聽說你和林晏分手了?」
我轉過身,面無表情回道:
「請問林總以什麼身份問這件事?以我前男友哥哥的身份,還是公司領導?」
我和林晏分手後,我最擔心的就是頂頭上司林奕。
他是林晏的親哥哥,又一直看我不順眼,覺得我配不上他弟弟。
如今我主動把他弟弟甩了,他估計更討厭我。
畢竟我當初過五關斬六將在這家公司殺到終面,而他看到我的臉時差點直接把我刷下去。
要不是我基礎紮實,面試夠穩,我還進不來這林氏集團。
進來後,他更是爲了折磨我,把我調到他辦公室,成了他的助理,從各方各面對我苛刻至極。
幸好公司給的待遇極高,不然我早把辭職信甩他臉上。
不過林奕今天貌似心情很好,向來冷着的臉微勾了嘴角。
「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來打聽。」
「嗯?」我疑惑地歪了歪頭。
什麼莫名其妙的話,林奕今天瘋了嗎?
林奕快速收起勾着的嘴角,咳嗽一聲。
「沒事,你出去吧。」
我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老闆的心思你別猜。
我剛走出林奕辦公室,就聞到一股奶油味,轉頭便看到樑秘書在偷偷摸摸吃小蛋糕。
我瞬間反胃想要嘔吐,急忙衝進洗手間。
由於今早還沒吃早餐,吐了半天只能吐得出一些酸水。
洗手間裡的同事看我吐得厲害,不禁順了順我後背,疑惑地問我:
「季楚,吐得那麼厲害,你該不會懷孕了吧?」
我心下沉了沉,面上卻毫無表情反駁道:「沒有的事,我只是腸胃不舒服而已。」
「啊好叭,我就是看着有點像孕吐,也是,季楚你一個母單怎麼懷孕呢?」
我是公司常加班的勞模,同事一直以爲我是單身狀態,我也一直沒反駁。
但我真的有可能被同事說中了。
我經期一向很準,可這個月卻晚了十多天。
而且一個多月前,我剛好和林晏睡了。
雖然那會我喝醉,但是在他家,在他的房間,我知道睡了我的人是他。
昏暗的浴室裡,他灼熱的大手遊走在我的身上,渾重的呼吸聲掩埋在我的頸窩裡……
想到這,我不由得臉一熱,隨後又懊惱。
人幹事,分手了才發現懷了前男友孩子。
4
下班後,我直接去藥店買了驗孕棒,回到家後,按着說明書在廁所鼓搗。
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看到清晰的兩道紅線時,我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等平穩下情緒後,開始暗自思考接下來怎麼做。
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積蓄不多,出身福利院也沒有父母的支持,還和孩子的父親分手了。
所有的條件都不得不提醒我,這個孩子我不能留。
我手不由得摸上了肚子,想着裡面有個小生命。
而且這個小生命是這世上與我唯一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心裡就不由得有些發軟。
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留下他。
寶貝,我很想要你,但是媽媽真的負擔不起你。
我拔了林晏號碼。
他是孩子爸爸,孩子被打掉的痛苦不能只有我承受。
電話接通了,林晏那邊很吵,估計他還在酒吧。
「這麼快就忍不住找我了?我還以爲你多有骨氣。」
他慵懶得意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旁邊還有別的吵雜的聲音。
是他狐朋狗友在說話。
「我就說季楚是舔狗,你看她這不是還沒到一天就來聯繫晏哥了嗎?我贏了,來來給錢。」
「唉,真沒骨氣,我可是賭了她一個禮拜才聯繫晏哥。」
我深吸了一口氣,選擇無視這些拿我當賭注的垃圾,開口道。
「林晏,我懷孕了。」
那邊的林晏還搞不清楚狀況,自言自語道:「別以爲你說兩句好聽的,我就會和你複合,向來只有我甩別人的份……」
我扯了扯嘴角,無奈地的打斷他。
「我說我懷孕了,是你的。」
那邊愣了一下,隨後大笑。
「哈哈哈哈,你開什麼玩笑,季楚你想複合也用不着來這招,我又沒睡過你。」
我聽此氣極了,敢做不敢當的玩意。
「兩個月前,在你家,你的房間,我們明明睡了。」
「林晏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當?」
林晏笑了好久才停下來,反駁道。
「你撒謊也不打聽打聽,兩個月前我在南極喂企鵝,上哪睡你?而且那會家裡只有我哥。」
「我哥那麼討厭你,難不成還是我哥睡的你?」
說着我微信收到了他發過來的機票,的確顯示那天他去了國外。
我瞬間傻眼,難不成和我發生關係的真是他哥,林奕?
林奕和林晏長得極像,身材都很類似。
只不過林晏性格多散漫些,而林奕則清冷剋制很多。
兩人不說話時,不細看是不太分辨得出的。
然後那天我陪林奕出席一個酒會,我喝醉了,林奕也喝了不少。
我還真有可能把林奕當成了林晏睡了!
5
第二天一早,我手撐在辦公桌上,眼神直勾勾盯着林奕的辦公室。
想了很久都接受不了,那天睡了我的人是他,而且估計他和我一樣記不得這事。
想到這,莫名有點想知道,要是他知道自己喝醉後和弟弟女朋友發生了關係會是什麼臉色?
畢竟他和風流的林晏不同,他向來清冷剋制,不近女色。
起碼我當了他助理半年,從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有過曖昧。
且一想到那天晚上,隱約的印象中,他一臉欲色的起伏在我身上,一次又一次的鞭撻着我的身子……
我就不由得面紅耳赤,口乾舌燥。
我想得太入迷,一旁的樑秘書走到我旁邊我都沒反應。
她笑着打趣我:「怎麼,突然發現老闆的帥氣,被他迷上了?」
我被嚇了一條,磕巴着反駁,「啊……迷什麼?誰上班會愛上老闆。」
「我又不是受虐狂怎麼會喜歡折磨我的……哎,你戳我幹什麼?」
然後樑秘書的一句話把我喚醒了:
「嗯哼……林總早!」
我轉了轉眼珠,咔咔轉了脖子過去。
林奕正面色不渝地看着我兩,最後盯着我說了句。
「來我辦公室。」
我在樑秘書愛莫能助的眼神下悻悻跟着林奕進了辦公室。
剛還在回想和他的那一晚,如今馬上和他身處在密閉空間。
看着他清冷俊秀的臉,我略有些不自在。
「你昨天身體不舒服,今天爲什麼不請假?」
他聲音也好聽,低沉得緊。
越想越和那天晚上在我耳邊粗喘的聲音很像。
「嗯……怎麼不說話,不舒服嗎,臉那麼紅?」
我還反應過來時,林奕的站到了我身旁,語氣清冷。
他伸出手向我而來,似乎想要觸碰我的額頭。
然而我卻下意識地歪了歪頭避開。
林奕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屋子裡的溫度起碼低了五度。
「季助理,既然你身體健康,那就出去工作吧。」
我:「……」
錯覺,都是錯覺,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大魔王。
笑死,我剛居然以爲他在關心我。
6
等我完成好林奕的佈置的工作,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我伸了伸懶腰,看向周圍同事位置已經空了,唯獨林奕的辦公室還透着光亮。
雖然我老說林奕對我苛刻,常讓我加班,可不得不說在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而且他從不是把所有工作都甩手給下屬的人。
他對別人苛刻,對自己更苛刻。
要不是他是我前男友的哥哥,我說不準還真會愛上這種人,會留下肚子裡那個孩子。
畢竟他認真、嚴謹、帥氣多金,還不愛女色。
算了,想起那天晚上晃個不停的燈影,還是把不愛女色劃掉。
我晃了晃把腦子裡的熱辣畫面晃掉。
「在這幹嘛,還不回去?」
熟悉的男聲響起,擡頭是林奕冰冷俊秀的臉。
我咳嗽一聲:「這就回去。」
「那就走吧,我送你。」
「林總,不用了,我打車就行。」
最後,我還是坐上了他的副駕。
他直直開往我家的方向,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送我回家。
在每一次加班,只要超過八點點,他都會讓人點夜宵,還會提出送我回家。
爲此,樑秘書一開始還說他對我有意思,不然怎麼不送別人。
可自我來了秘書辦後,我是受他折磨最多的人,樑秘書就不再提起這事。
我想到這,我感到有點好笑。
哪有喜歡一個人就瘋狂折騰別人的人。
這種招數,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玩了。
「你笑什麼?」
我摸了摸脣角,才發現自己笑出了聲。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窗外的路燈一排排一閃而過,車內飄蕩着舒緩的純音樂。
我話落後,車內除了歌聲幾不可聞,我莫名感到不自在。
也是,沒幾個人知道自己和上司睡了還能無動於衷,尤其上司還是自己前男友的哥哥。
好不容易,捱過難言的氛圍到了我家樓下。
「謝謝林總送我回家。」
說着我就解開安全帶,要拉下車門,卻發現怎麼都拉不動,我疑惑看向林奕。
林奕打開車窗,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握住手剎。
他側頭看我,眉頭微微一挑。
「聊聊?」
整個人閒散而又透露着莫名的危險,極具張力。
壓得我有點喘不上氣來,說話磕磕巴巴。
「聊……聊什麼?」
「酒會那天晚上的事。」
我心裡一下驚起,面上卻裝傻道:
「那天晚上有什麼事?」
我在賭他記憶不清,不然也不回現在才提這回事。
他左手曲起中指,不耐的敲了敲方向盤,聲音淡淡:「季楚,別裝傻。」
哦,還真記得。
我收起臉上的裝模作樣,面無表情。
「那天我們都喝醉了,就是個意外。」
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我們之間身份也不匹配。
他還是我boss,我目前也不想換工作,就算我已經懷孕了,我也不打算告訴他繼續和他有什麼情感上的糾葛。
他聲音逐漸變冷:「昨天,李秘書說你在洗手間吐了。」
李秘書就是那天在洗手間幫我順背的人。
我緩緩吐一口氣:「我那天腸胃不舒服。」
他靜默了很久,「那天晚上我沒戴套子,我以爲你懷孕了。」
我沉默了。
我真受不了這人頂着一張清高禁慾臉和我聊戴不戴避孕套的事。
我臉蛋冒煙,惱羞成怒道:
「那我真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
「你可別忘了,我們上牀那天晚上,我和林晏還沒分手。」
說着我就要離開車門下車。
結果下一秒卻被林奕一手拉住,壓在了車座上。
他面容是觸目驚心的冷漠,他冷着一張臉直直對着我的嘴壓下來。
他冰冷柔軟的脣惡狠狠壓在我的脣上,柔軟的舌頭在我不設防時滑入我的口中,攪動着我的舌頭與他共舞……
一開始我是掙扎的,被他吻到越後面身子就越發軟了。
我整個人呼吸急促起來,腦袋也昏昏沉沉。
等我意識回來時,我已經癱軟在他懷裡,雙手虛虛地搭在他的脖頸上。
他的手,一手攬着我的腰,另一隻手掌搭在我的脖子上曖昧地揉搓着。
最終他低頭緊貼着我的額頭,帶着洶涌欲色的目光和我對視,語氣強勢。
「我想要你,很久之前就想要你。」
「只要你願意,林晏的看法從不重要。」
我目光閃爍,被他赤裸的眼神和直白的話語嚇到,不自在的問:「我追了林晏那麼多年,你確定愛我嗎?」
他擡頭吻了我的眉心,斬釘截鐵道:
「我愛你,在很早很早之前,在你追林晏之前。」
隨即他用蠱惑人心的聲音反問我:
「況且,你是真的愛林晏嗎?那天晚上你反應那麼生澀,牀單上還留了血,你分明是第一次。」
「如果真正愛一個人是會對他有慾望的,你追了他四年、談了半年都還是處子,說明你沒想過和他做愛,不然按他來者不拒的慣性,你早就不是處子了,不是嗎?」
「我不同,我對你時時刻刻有慾望,從知道自己喜歡你那天,我就只對你有慾望,那天晚上,你的反應也在告訴我你是對我有慾望的,對吧?」
說到最後,他低頭吻住了我的脣角,語氣魅惑。
我被他的話語牽繞,不禁回想起追着林晏的四年和談戀愛的半年。
我發現我真的從來沒想過和林晏睡覺,除了嫌棄他不乾淨是根爛黃瓜外,我還真沒對他有過任何身體上的慾望,甚至都很抗拒和他的親密。
而我那晚的的確確在林奕身下感到了那虛無縹緲的快感。
我怔怔看着面前似妖精的林奕,嘴硬反駁道:
「我沒有。」
「不,楚楚你有,別欺騙自己。」
說着他低頭咬了我上脣一口,不疼卻存在感十足。
我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推開林奕,低聲再次反駁。
「我沒有。」
林奕直勾勾看着我好一會,而後輕笑靠回了駕駛座。
我惱羞成怒道:「笑什麼?」
「笑我的愛情終於來了。」
我扯了扯嘴角,冷硬道:「我要下車。」
「好,對了,要是真懷孕一定要告訴我,我會負責的。」
我站在車外,可有可無的點頭,隨後在他芒刺一樣的眼神中上樓。
7
我洗漱完躺在牀上發呆,思考今晚的事。
一向冷淡剋制,對我苛刻的林奕居然喜歡我。
而且我真的對林晏沒有慾望,也不喜歡他,只是把感激之情當成了心動。
難怪我對林晏一次又一次的劈腿感到由衷疲憊,恥辱,卻不會像舍友分手時有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還有,我肚子裡的這個寶寶怎麼辦,還要打掉嗎?
它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有點捨不得它。
況且林奕不是說了要是懷孕會對我負責嗎?
我……是不是可以相信他一次。
哎,好煩啊!
8
第二天一早,我掛着碩大的眼袋一如既往去給林奕泡咖啡。
在茶水間,有幾個同事正聚集在一起,壓低聲音不知道在八卦什麼。
我走到旁邊,嚮往常一樣插入話題。「你們聊什麼呢?」
「噓!」
一旁的小美鬼鬼祟祟地衝我說道。
我挑了挑眉,這麼神秘。
「季秘書小點聲,我們再說林總相親對象的事。」
「什麼,林奕要相親?」
「噓,小點聲。我聽家裡姑媽朋友的侄女說的,林總最近被安排了相親,和盛世集團的大小姐,聽說兩家要聯姻。」
「咱們集團最近不是挺多和盛世的合作嘛?這就是個信號。」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昨天和林奕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個幻影一樣,原來他虛假的深情都是謊言。
我扯了扯嘴角不由得笑了笑,說不定也有一些真的,比如想睡我這句。
我越想越悲哀,手情不自禁撫摸上腹部,恍惚想到這個寶寶是非打不可了。
畢竟,我不想它生下來就是個私生子,我不能那麼自私。
我頭昏腦亂地把咖啡端進了林奕的辦公室,有氣無力打招呼道:「林總,請喝。」
辦公室門合起,林奕挑着眉問我:「怎麼了,今天這麼心神不寧。」
他神態清冷,語氣平靜,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彷彿昨晚他在在車裡強吻我的事不存在一樣。
也是,人都要和富家千金聯姻了。
我嘛,不過一個逗弄的小玩意,根本不需要在意。
我搖了搖,重整一下神色,斟酌着開口:
「林總,我腸胃炎犯了,明天想請個假去醫院看看。」
既然下定決心,還是得早點打掉,免得久了感情深,那就更捨不得。
林奕放下咖啡起身,語氣莫名有些着急:
「嚴重嗎?要不要我陪你你去看看。」
你看這人,演得可真真啊,都是快有未婚妻的人。
我搖了搖,神色無常的出去了。
9
第二天,我在醫院不知道的情況下,林奕接到了弟弟林晏的電話。
「哥,爲什麼我要和盛家那丫頭相親?」
林奕看了看季楚oa上提交的請假單,漫不經心道:「對家族沒有貢獻的人出去聯個姻,怎麼了?」
「哥,我不喜歡那個丫頭,那個丫頭玩得可花了,談男朋友都是八個一起談的。」
「你也半斤八兩,和你正般配,不說了,我忙……」
在林奕不耐煩要掛斷電話時,那邊林晏花招百出。
「可是我有了女朋友了,她叫季楚,是你身邊那個助理,你最討厭那個,隔三差五讓她加班那個。」
林奕咬牙:「放屁,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啊,哥你居然罵人?」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這個聯姻必須是你。」
聽着林奕要掛電話,林晏獻出了大殺招。
「別別別,主要是我想說,季楚她懷孕了,懷的是我的孩子……」
林奕這會是真氣了,他天天看在眼皮底下,每天安排工作,讓她不得不加班,她上哪懷去?
而且季楚分明不喜歡這傻子,她喜歡的自己,也只和自己睡過。
「是真的,她那天打電話給我說的,快兩個月了,我朋友都聽見了。」
林奕下意識反駁道:「兩個月前不都在南極喂企鵝嗎?你確定就是懷你的?」
不對……
林奕回憶起剛聽到的兩個月,想起季楚在洗手間的乾嘔,再看看oa上的病假單呼吸不由得一滯。
原來她真的懷孕了。
可是她爲什麼不說,自己明明說了會負責。
難道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想要他,所以纔不告訴他?
一想到這個,林奕面色就越發冷硬。
「喂,哥你在聽嗎,我不去……」
林奕掛斷弟弟電話,難得慌亂地衝出辦公室問樑秘書。
「你知道季楚今天去醫院幹嘛嗎?」
樑秘書一臉莫名其妙,「她說去看腸胃。」
「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有必要的話會請幾天假休息休息。」
對了,一切都對上了,只有流產才需要休息幾天。
林奕眼睛都紅了,爲了自己即將失去的孩子,以及她不喜歡自己的事實。
樑秘書看着頓時沮喪的林奕有些好奇,卻還是盡責問道:
「林總,請問下午需要提前空出多少時間?和盛小姐的相親宴約定時間是下午六點。」
林奕揮了揮手,「你打電話給二少安排吧。」
「啊,盛小姐相親的對象不是您嗎?季秘書這邊寫得安排是需要提前空出您的時間去參加相親宴。」
林奕緩緩擡頭,眼神瞬間變得明亮。
「你是說,季楚以爲和盛小姐相親的是我?」
「啊,可能是季秘書不小心會錯了意……」
「啊……林總您去哪?」
10
我來到醫院後,當躺上那張病牀時,我後悔了。
我發了神經似的從病牀上下來,對着護士說:「我反悔了,我要留住它。」
帶頭的護士嚴肅的看着我:「你確定嗎?確定我就告知醫生手術取消。」
我留着淚,語氣哽咽:「我確定。」
我還是捨不得它,捨不得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脈相關的人。
大不了……大不了我回去就辭職,然後找個物價低的小城市把它生下來,省省錢總是夠花的。
我收拾自己東西準備回家時,我在醫院門口撞到了林奕。
他氣喘吁吁地朝我跑來,而後在一把抱住我,語氣哽咽。
「我以爲來不及了,我以爲你把寶寶打掉了。」
我要推開他的手一愣:「你……你都知道了。」
隨即想到他即將和盛小姐訂婚的事,我語氣又冷漠起來。
「可你不是要結婚了嗎?你放心我會帶着它離得遠遠的,我保證不打擾你,你知道的,我又不喜歡你,不會……」
話還落,林奕捂住了我的嘴巴,認真地看着我。
「你別說了,和盛小姐聯姻的不是我,是林晏。」
「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喜歡你,我願意對你和肚子裡的孩子負責。」
「要是……要是你不喜歡孩子的話,我們也可以不要它,但你不能不要我。」
11
我最後沒有明確回覆林奕。
我腦子很亂,不知道要怎麼做,我只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我最後還是從林氏辭職了,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我有先兆流產跡象,建議臥牀多休息。
我不得已提了辭職,林奕卻說會爲我保留職位,如果生後我想回來上班就可以隨時回來。
他也不在意我的不迴應,一下班就往我這邊房子跑。
爲了方便照顧我,他還把隔壁房子買了下來,天天早起給我弄營養早餐,晚上下班回來給我燉湯,中午有時間就回來給我做飯,實在沒時間就讓人給我送飯。
每天對着食譜研究孕婦適合吃什麼,孕婦怎麼樣才能心情愉快?
我從未想過一向對我冰冷嚴苛的林奕對我變得如此柔情。
我猜大概是他看在寶寶面上吧。
可孩子生出後,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甚至待我超過寶寶。
他總會溫柔地帶着寶寶,讓寶寶不要吵我睡覺。
在我半夢半醒時,還低聲跟寶寶對話,讓寶寶不要欺負我,長大後要保護我。
日子久了,我心也軟了,也在不知不覺中依賴上他。
至於林晏,那傢伙在我懷寶寶四個月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
「季楚,我原諒你了,我們複合吧。」
迴應他的是林奕的暴躁發言:「滾,別打擾我老婆養胎。」
對面的林晏:「?」
我撫摸肚子,白了他一眼。
「誰是你老婆」
「是你。」
12
後來,寶寶一週歲後,我回去林氏上班,也答應了林奕的求婚。
在年終會上,他單膝跪地,深情款款說:「季楚,我愛你,請你嫁給我。」
我們舉辦了盛大的婚禮,他也帶着我回了老宅見了他的家人。
他的爸媽對我很不錯,知道寶寶一歲了,林奕才帶我回來,還罵了他一頓。
罵他不負責,是渣男,沒擔當。
我在旁捂嘴偷笑,看他被兩位老人責罵。
而林晏這傢伙則眼神複雜地看着我,但他不敢說話。
他終究還是和盛家千金結婚了,被人收拾得老老實實。
因之前和我的事,他在林奕面前更是夾起尾巴做人,絲毫不見從前的囂張。
夜裡,我在林奕從小到大的房間發現了一些眼熟的飾品。
那些正是當初深夜被林晏買走的粉粉嫩嫩飾品。
但看着林奕房間這些飾品,我不敢確定當初那人是林晏了。
林奕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我對着那些飾品發呆。
直直走到我面前,低頭吻了吻我的脣。
我聲音顫抖:「所以,當初幫我的人是你?」
林奕拉我入懷,點了點頭。
「是,怎麼了。」
「混蛋,你當初爲什麼不說?原來我喜歡的一直是你,我說我怎麼對林晏感覺怪怪的,原來他就是個冒牌貨。」
林奕笑着點了點我的頭。
「那時我路過總看到一個女孩在那擺攤,被相熟的同學嘲笑也不在意,明明自己沒啥錢,遇上乞討的老人卻也會花錢爲他們買快餐,然後自己一個人傻傻的在旁邊啃饅頭,日子久了就不自覺對你上心了。」
「那天幫了你之後,我本來想問你要個聯繫方式的,結果我太緊張就忘記了。」
「第二天我想要去找你的時候,卻發現你圍着林晏轉,我以爲你喜歡他,我就更不敢了。」
「本來想放棄你的,但是越這麼想越放不下,直到後來你又入了林氏,看你面試時勇敢反駁面試官對女性工作的歧視,那會的你簡直閃閃發光,我就更不可能放棄你了。」
說到最後他嘆息一句,「楚楚,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我靜靜靠在他懷裡,側耳聽着他心臟穩健的跳動聲。
許久,我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起遲來的喜歡。
「我也愛你,也謝謝你愛我那麼多年。」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