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看大陸》吐魯番見聞:葡萄溝裡垂珠串,坎兒井中渡暗川
葡萄溝的維族院落。(作者提供)
吐魯番是我暑期新疆之旅的終點。清晨九點半,我從烏魯木齊站搭乘動車,不到一小時便抵達吐魯番北站。出了站,打車直奔預訂的酒店放下行李,隨即動身前往第一個目的地——葡萄溝。
說到吐魯番,最著名的景點莫過於火焰山。它位於吐魯番北部,山體主要由紅色砂岩構成,在烈日炙烤下恍如烈焰騰空,因而得名,更是全球最熱的地方之一。據說這裡的最高溫度曾達到82.3℃。行前我查了不少遊記,發現大多數遊客都因難以忍受高溫,只在標誌性的「金箍棒」溫度計前拍照打卡便匆匆離開。我抵達的那天,吐魯番氣溫最高達45℃,火焰山只會更熱,於是果斷將這個景點從行程中刪去。
葡萄溝是火焰山西側一片綠意盎然的維吾爾族村落。這條南北走向的峽谷中,家家戶戶種滿葡萄,藤架成蔭,即便外面烈日當頭,溝內卻清涼宜人。路邊盡是擺賣鮮葡萄和葡萄乾的攤位,許多餐廳還直接在餐桌上放上一盤盤葡萄,免費供客人品嚐。我在一家小館點了一份炒麪,餐後嚐了幾顆葡萄,清甜極了。
葡萄溝裡還有幾處開放大院供遊客參觀,如阿凡提故居和達瓦孜民俗大院。「達瓦孜」指的是維吾爾族傳統的高空走繩技藝。我逛到一處表演場,一位維族姑娘告訴我表演即將開始,便買票進場。觀衆寥寥無幾,老少加起來不到十人,門票收入恐怕僅兩三百元。但臺上的舞者和工作人員卻有十幾位,頂着近四十度的高溫,依然賣力的演出。尤其是壓軸的達瓦孜表演,看得我印象深刻。
達瓦孜大院。四十度高溫下,維吾爾族舞者依然熱情演出。(作者提供)
離開葡萄溝,我搭車前往吐魯番博物館。這座博物館最特別的,是設有一間乾屍陳列室,這在我去過的博物館中絕無僅有。吐魯番極度乾燥,年降水量僅約16毫米,蒸發量卻超過3000毫米,儼然一座「天然烘箱」。屍體埋入砂質高鹽土壤中,迅速脫水,微生物難以繁殖,因而自然形成乾屍。陳列廳中展有近十具出土乾屍,最早的葬於西元前五世紀,最晚的是清代的,年代跨越了三千年。最令我震撼的是一具唐代男性乾屍,臉部輪廓清晰,皮膚、頭髮甚至髮髻都保存完好。還有一對南北朝時期的夫妻乾屍,男主人張遁逝於公元558年,妻子逝於576年,兩人葬於同一墓穴。他們出身當時由漢人建立的高昌國的豪門張氏,墓葬規格高,身分明確,歷史彷彿在他們身上凝結。
吐魯番博物館展品:皮肉俱在的唐代乾屍。(作者提供)
吐魯番四周被沙漠包圍,沒有河流湖泊,那麼綠洲從何而來?答案,是坎兒井。這項與長城、京杭大運河並稱「中國古代三大工程」的水利奇觀,是一套古老而精密的地下引水系統。它將天山融雪通過地下暗渠引至吐魯番,避免強烈蒸發,滋潤了這片土地。修建時,每隔20至50米需挖一口豎井,以便定位、出土和後期維護。暗渠全程依靠微小坡度實現自流,工程之艱鉅與精密,令人驚歎。全盛時期,新疆坎兒井總數超過一千條,總長度達五千公里以上。在坎兒井景區,地面只看得到淺淺水渠,直至走入地下,親見渠道結構,才真正體會到這項工程的偉大。
傍晚我在市區簡單吃了肯德基當晚餐,便返回酒店休息。次日中午,從吐魯番北站旁的機場搭飛機飛往蘭州,爲這段新疆之行畫上句點。(李開偉/退休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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