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瑪干鎖邊成功!中國治沙47年,竟然不是爲了消滅沙漠?

塔克拉瑪干沙漠,世界第二大流動沙漠,其邊緣3046公里綠化帶的建成,標誌着中國鎖邊固沙戰略的重大勝利。從1978年三北防護林工程啓動至今,47年的治沙征程讓中國從“沙進人退”的困境邁向“綠進沙退”的奇蹟。然而,有人質疑:沙漠也是自然生態的一部分,治理它是否在破壞自然?這一疑問直指治沙的核心:我們爲何治沙?

沙漠並非毫無生機的荒蕪之地,而是全球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首先,沙漠在氣候調節中扮演關鍵角色。其晝夜溫差大的特性,使其白天吸熱、夜晚散熱,推動全球氣壓分佈和降水循環。例如,撒哈拉沙漠上空的熱低壓和副高壓系統調節西非季風,影響歐洲和大西洋的風暴路徑,成爲全球氣候的“熱量緩衝區”。

其次,沙漠通過沙塵傳輸實現跨大陸的“營養循環”。撒哈拉沙漠每年被風吹起1.82億噸沙塵,其中2770萬噸落入亞馬遜雨林,恰好彌補其每年因河流沖刷流失的2.2萬噸磷元素,維繫了“地球之肺”的土壤肥力。

此外,沙漠孕育了獨特的生物多樣性,仙人掌、胡楊、駱駝等耐旱物種構成穩定的生態結構。全球約10%的“健康沙漠”,如塔克拉瑪干腹地,在長期地質演化中形成,是陸地生態的必要組成部分。

這些功能表明,沙漠並非人類的敵人,而是自然生態的調節器。因此,治沙並非要消滅沙漠,而是要尊重其自然屬性,維護其生態平衡。

與自然形成的健康沙漠不同,全球90%的沙漠是人爲活動導致的“沙漠化”產物。沙漠化是草原、林地因過度放牧、開墾等人類活動退化爲沙地的過程,其本質是生態平衡被打破的創傷。以中國爲例,治理前的庫布其沙漠每年向黃河輸沙1.6億噸,加劇下游淤積,擡高河牀,增加洪澇風險,同時導致土地肥力下降、農作物減產,陷入“沙進人退”的惡性循環。

1977年,聯合國防治沙漠化會議將北京列爲“沙漠邊緣城市”,毛烏素沙漠距北京僅800公里,渾善達克沙地更近至200公里,沙塵暴頻發威脅首都生態安全。沙漠化的無序擴張不僅侵蝕耕地、威脅水資源,還加劇乾旱和貧困,嚴重製約人類生存和發展。因此,治理沙漠化不是破壞自然,而是修復被人類破壞的生態系統,遏制土地退化,恢復草原和林地的原有功能。只有通過主動干預,才能打破“沙進人退”的困局,重建人與自然的平衡。

中國的治沙實踐以科學創新和因地制宜爲核心,展現了獨特的“中國智慧”。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傳統的植樹造林因流沙和缺水難以奏效,治沙工作者創新使用“草方格”技術。蘆葦或麥草紮成1米×1米方格網,減緩風速、沉積沙粒、滯留降雨,形成利於植物生長的“碗狀凹陷”,年淨固沙量達1980平方公里。在半乾旱地區如遼寧章古臺,樟子鬆與楊樹混交林利用深根固沙和快速生長,迅速形成防風屏障。現代技術如遙感、精準灌溉的加入,進一步提升了治沙效率。

更令人矚目的是,治沙已從單一的生態修復轉向生態與經濟的雙贏。例如,庫布其沙漠的“光伏板下種甘草”模式,利用光伏板遮陰種植甘草,既固沙又發電,甘草根系還帶來經濟收益。新疆塔克拉瑪干的鹽鹼湖水被用於模擬海水環境,養殖三文魚和珍珠,2024年三文魚產量已達數百噸,形成生態循環。聯合國數據顯示,過去十年全球新增綠化面積的四分之一來自中國,其中沙漠治理貢獻超30%。三北工程使森林覆蓋率從5.05%提升至13.57%,累計造林3014萬公頃,相當於4.5個臺灣島的面積。經濟效益同樣顯著:新疆防護林周邊紅棗、核桃種植年產值超200億元,寧夏枸杞等經濟林帶動30萬農戶年均增收超5000元。這些成就證明,治沙不僅修復了生態,還創造了經濟價值,實現了可持續發展。

塔克拉瑪干鎖邊工程的成功,是中國治沙47年征程的縮影。沙漠作爲自然生態的一部分,有其不可替代的價值,但沙漠化的無序擴張卻是人類活動造成的生態創傷。中國的治沙實踐以遏制沙漠化爲目標,通過草方格、混交林、光伏農業等創新手段,修復了退化的生態系統,遏制了“沙進人退”的困境。更重要的是,治沙不再是單純的生態工程,而是生態與經濟並重的可持續發展之路。從塔克拉瑪干的綠洲到庫布其的光伏田,從沙漠海鮮到經濟林,中國用47年的堅持證明:治理沙漠化不是破壞自然,而是對自然的尊重與修復。沙漠的真正價值,不在於它的擴張,而在於我們如何在尊重自然規律的同時,找到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之道。治沙的意義,不僅是綠色的希望,更是人類對未來的責任與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