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戀,我求婚過無數次,她均以時機不到拒絕,可一次,我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去爬山看日出,意外撞見女友在竹馬身下承歡。
對於我的質問,她輕描淡寫地說:
“他奶奶想在臨終前抱孫子,等我和他辦完假婚禮,生下孩子,我就和你領證。”
可上個月我奶奶說想看我成家立業,女友卻讓我不要道德綁架。
十年相戀,我求婚過無數次。
她均以時機不到拒絕。
若放在以前,我定會和她大吵一架。
可是這一次,我平靜地點了點頭。
“沒關係,反正假戲也可以真做,你和他領證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1
黎悅顧不得穿上外套,狠狠甩我一巴掌。
“宋玉澤你什麼意思,你不信我?”
她沒有收力,我的臉頰又痛又麻。
我看着黎悅眼眸,試圖從中找出一絲慌亂。
可她沒有,好似錯的人是我,不是她。
高文瑞拿外套給黎悅披上,小心翼翼地瞟一眼我,怯怯說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沒朋友,也不至於找悅姐姐幫忙。”
“要是宋哥不願意,我立馬跟奶奶解釋清楚,以後不再跟悅姐姐見面,我無心破壞你們的感情。”
我冷笑。
黎悅狠狠瞪我,警告道:“宋玉澤,你不要侮辱我和文瑞的純友誼。”
又輕聲安撫高文瑞,“文瑞你別理他,他就是一條跟我十年的哈巴狗,捨不得離開我的。”
想不到我十年的付出,換來一句甩不掉的哈巴狗。
我抽動嘴角,忍不住譏諷,“好一個負距離接觸的純友誼。”
誰家好朋友幫忙生孩子?
黎悅受不了陰陽,再次爆衝上來。
只是被高文瑞從身後抱住。
“悅姐姐別衝動,我們先離開這裡好不好,我有點冷。”
黎悅怕連累他摔倒,不敢亂動。
確認他站穩後,黎悅對我命令道:
“宋玉澤,快把你外套脫下來給文瑞穿上。”
高文瑞靠着黎悅肩膀,在她視線盲區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低頭看,黎悅自己的外套正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
上面還有一片水漬。
黎悅篤定我不會拒絕,轉頭嗔怪高文瑞。
“我早說凌晨會冷,你非要來野外。”
“老中醫說刺激下能更快受孕,我這不是想着你趕緊懷孕,生下孩子,才能不耽誤你和宋哥的感情。”
黎悅寵溺地戳高文瑞胸膛,“你啊你。”
對上我,她換上不耐煩。
“宋玉澤,文瑞這麼爲我們着想,我警告你別胡鬧,不然我們也別領證了。”
我不怒反笑,無奈地聳肩,“那就別領,我是真心祝福你們。”
隨後越過她們,趕往山頂。
還有半個鐘太陽就要升起,希望不要錯過日出。
“你……”
或許我過於冷淡,黎悅感覺不對勁,欲言又止,想過來拉住我。
高文瑞打了個噴嚏,適時鬆開黎悅,大有一副“你快去安慰他”的表情。
黎悅瞬間把我拋到腦後,脫下外套還給高文瑞,一起往山下走。
2
等看完日出到山下,天空下起小雨,我還找不到開來的車。
我微信問黎悅是不是把車開走了。
她手裡有車的備用鑰匙。
她沒回。
這裡有點偏僻,我冒雨徒步五公里,才走到公交站。
剛一上公交,這才收到黎悅的回覆。
“那是我的車,想開就開,你自己不長腿嗎,別整天惦記我的車。”
“我今天下午要陪文瑞去接奶奶出院,你趕緊到家裡接我們。”
我冷下臉,“不去。”
黎悅發了條語音,滿是不屑。
“宋玉澤,你不去也得去,你可是我聘請的司機,你奶奶出事了,你不想讓她擔心你工作吧。”
奶奶上回打電話,我從中聽出她疑似老年癡呆,還跟黎悅說過這個猜測。
她當時很善解人意的說,接奶奶過來,她再拿出一筆錢好好安排。
可現在,黎悅話裡威脅意味很明顯。
我攥着手機,不斷深呼吸,壓了很久的怒火。
才勉強回句,“我去!”
高文瑞奶奶病重,黎悅緊張得直接犧牲我們的孩子,去奉獻自己。
到我這裡,她卻用奶奶的事,威脅我。
我摩挲着聊天背景。
那是我在日出下,抱着黎悅轉圈的合照。
我獨自呢喃,“好像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
我換掉聊天背景,買了張一週後回老家的車票。
黎悅畢業那年想回老家創業。
我辭掉大廠工作,一起來在這座城市奔波。
後來,其中一位合夥人攜款逃路,公司瀕臨破產。
我賣掉剛買的車,還拿爸媽出事的賠償金,給黎悅週轉。
公司死而復生,黎悅卻讓我退居幕後,安心當她的私人司機。
她暈車嚴重,我捨不得她受苦,便同意了。
跟着黎悅創業的那批人工資漲了又漲。
唯有我這個司機,五年來一直都是三千來塊。
黎悅說,“我的錢就是你的錢,別這麼見外,他們是外人,不給點福利會離開的。”
但她從未想過,我滿腔熱血,收到的只有冷落,也會離開的。
更別提她爲幫高文瑞一家完成心願,打掉我們的孩子。
上個月,奶奶催我早點成家。
黎悅恰好懷孕,我藉機求婚。
她婉拒,勒令我別道德綁架。
可昨天,我在抽屜角落看到一張流產單。
時間是我求婚那天。
原來黎悅早在得知懷孕時,便預約了流產手術。
我想不通她爲何這麼狠心,只能爬山來舒緩心情。
中途碰到她和竹馬的姦情。
哪裡還不明白,她在給高文瑞孩子騰位置。
黎悅或許忘了,這座山是我們定情之地。
那年我夜爬途中不慎摔到腿。
恰好碰見同樣夜爬的黎悅。
她忍着害怕,扶我下山。
我加她微信,方便給幫忙支付的醫藥費,以及請客道謝。
我從朋友圈發現她與我擁有爬山的愛好,便經常約着一起爬。
一來二去,奠定了感情基礎。
後來我約她來到這座山頭。
在暖黃的霞光中,我又擔憂又激動的表白。
她害羞地低頭,小聲同意了。
我以爲我們會攜手餘生,卻料不到高文瑞一歸國,她眼裡不再有我。
3
我到家沒看見黎悅的身影。
高文瑞趴在沙發打遊戲,瞅到我進來,熱情地起身,拍拍身邊的位置。
“宋哥你來啦,快坐下,不用太客氣。”
他像極房主在招呼來客。
我沒理,徑直走向書房。
手剛觸摸房門,身後傳來高文瑞委屈的聲音。
“悅姐姐,宋哥好像不歡迎我,我不該麻煩你們送我去醫院。”
黎悅破口大罵,“宋玉澤你發什麼神經,不針對文瑞會死?。”
我回頭,看到黎悅正披着浴巾,把高文瑞擁入懷中。
露出的鎖骨處,紅痕極爲明顯,可見戰況激烈。
若換以往,我定指着高文瑞大罵,再責怪黎悅拎不清。
可現在,我內心毫無波動。
黎悅對我翻白眼,“真不懂你幹啥仇視文瑞,我都說他只是小時候的鄰家弟弟,高奶奶經常照顧我,我這才幫忙完成願望的。”
我表示理解,“不用總跟我解釋,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
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
她始終記得高家給的甜棗,不記得我這十年來的付出。
黎悅愛吃還愛美,我便報烹飪班,學習營養搭配,變着法子幫她管理身材。
她每次稱體重後,會感激地抱着我,“幸好有你,你真是塊閃閃發亮的金子。”
可高文瑞天天帶她沒有節制的吃香喝辣,一個月增了十多斤。
她卻反過來吐槽我學的東西不管用,浪費錢。
黎悅工作忙,我包攬家務,讓她有個舒適的家,去緩解疲憊。
起初她會不好意思,幫着我一起分擔。
只是高文瑞來了,她的時間不夠分配了。
沒法幫我分擔家務,也沒時間陪我約會。
高文瑞突然掙脫黎悅懷抱,跑去廚房端出兩碗湯藥,塞其中一碗到我手裡。
“這是悅姐姐煮的薑茶,宋哥你也喝一碗,別感冒了。”
我捧着溫熱的碗,不禁失神片刻。
創業初期,黎悅不善酒局,我舔着臉去討好合作方,幫着擋了無數酒。
那時我讓黎悅幫忙煮個醒酒湯。
她很糾結,“阿澤,我從前試過煮飯,差點把廚房炸了,從那起就沒碰過火了。”
我心疼,也就作罷。
原來她能走出炸廚房的陰影,只是我不值得她克服恐懼。
我放下碗,卻不想這一動作惹怒了黎悅。
她快速拿起那碗薑茶,當着我面,倒進垃圾桶。
“愛喝不喝,文瑞好心分你,你就是這樣不領情的。”
高文瑞嚇得趕緊安撫黎悅,“悅姐姐,宋哥是太愛你,你對他好點,不然宋哥一難過,就離開了。”
黎悅嗤笑,“他敢?”
我無心欣賞他們唱戲,瞧了眼時間,好意提醒,“你們還磨蹭,不用去醫院?”
黎悅看着我和高文瑞,思索片刻,指向大門。
“你去門口等着,別想趁我換衣服時欺負文瑞。”
“行。”我頭也不回的走開。
高文瑞送我出門,確認黎悅聽不到,囂張地嘲諷。
“宋玉澤,看來黎悅也沒多愛你啊。”
我淡淡道:“哦。”
高文瑞沒看到想要的反應,怒甩大門,“裝什麼灑脫,還沒聽過舔狗能抽身的。”
這年頭,用心去愛一個人,原來只會得到舔狗的稱呼。
我無奈搖頭,在門外等了十來分鐘。
他們沒有出來。
我沒繼續蹲在門口,直接去車裡等。
約莫半個鍾,他倆才姍姍來遲。
黎悅嘴角還新增一道小口子。
觸及我的目光,她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與高文瑞一起坐到後座。
我沒問,安靜地驅車前往醫院。
她可能自知理虧,沒再擺着臉色對我。
黎悅買有很多補品,她提不動。
我在她開口之際,主動接過,“幾樓?”
黎悅很滿意我的懂事,難得給笑臉,“七樓。”
剛走兩步,她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囑咐道:“你上去後要喊我老闆,放下補品就趕緊離開,奶奶不知道我們的事。”
我立馬退開,保持距離,“好的,老闆。”
黎悅察覺異樣,想問我怎麼了。
高文瑞沒給機會,環住她的手臂,“悅姐姐,奶奶說想我們了,趕緊上去吧。”
我跟在後邊,如黎悅要求那般,放下補品就走。
期間我掃了兩眼高奶奶,確實病懨懨的。
黎悅晚上沒回家,只發個信息。
“我陪文瑞處理酒席事項,一週後回來,記得等我。”
一週後啊,恰好是我離開的時間。
我回:“好好還你的恩情,我們就算了吧,別讓老人家太擔心。”
想了想,又覺得不夠鄭重,再次編輯,“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