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美國再次健康”願景難照進農田

美國《紐約時報》8月17日文章，原題：農民開始背棄MAHA運動 美國農民的生計依賴於微薄的利潤空間。在2024年大選期間，很多農民因特朗普競選時承諾提高工資和降低通脹，選擇向其靠攏。小羅伯特·肯尼迪出任美國衛生與公共服務部部長前提出的“讓美國再次健康（MAHA）”口號，旨在抗擊慢性病、改善飲食和營養，也引起了許多美國人的強烈共鳴。但隨着時間推移，許多農民開始感到失望。

從期待到失望

在農業和食品領域，那些致力於讓公衆更易獲取新鮮健康食品的從業者們曾堅信，隨着肯尼迪出任美國衛生與公共服務部部長，相關支持性政策必將落地，爲他們的工作注入動力。

然而，現實卻與期待背道而馳。肯尼迪對現有的工業化農業實踐（例如使用殺蟲劑）的效用提出質疑，他還對多項惠及農民的聯邦項目遭削減袖手旁觀。更關鍵的是，他主導的政策並非基於科學。5月，肯尼迪所在的“讓美國再次健康”委員會發布的首份報告被爆出存在多處虛假及誤導性引述，這一事件動搖了部分支持者對他的信任。

過去3個月裡，筆者與許多農民進行了交談，他們都對肯尼迪的虛僞感到不安。在他們看來，肯尼迪不願反抗政府內部損害美國農民利益的政策，要麼是他過於軟弱，要麼是他對自己作出的承諾缺乏真誠。迄今爲止肯尼迪對農民的迴應表明，他的“MAHA”議程並非真正注重實際影響，而只是一種旨在維繫自身權力的口號。“肯尼迪能坐上這個位置，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總統和本屆政府。我覺得他不願發聲，就是怕惹麻煩。”一名密蘇里州的農民如此評價。

農民處境變得更難

“營養”是肯尼迪及本屆美國政府既定健康目標的核心組成部分。在肯尼迪的推動下，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和國家衛生研究院正在開展研究，以確定超加工食品和食品添加劑的危害。2月份簽署的一項行政命令指示聯邦機構“與農民合作，確保美國食品是世界上最健康、最豐富、最實惠的食品”。5月，肯尼迪宣稱：“沒有與美國農民的合作，我們就無法讓美國再次健康。”

但當涉及具體政策的落地時，政府在隨後幾個月採取的行動卻讓農民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最直接的例子便是此前的“本地食品採購援助合作協議”和“本地學校食品合作協議”被取消。這些項目的削減爲政府節省了約10億美元，卻是以犧牲學校、托兒中心和“食品銀行”獲得來自當地農民的新鮮食品爲代價的。而獲取這些食品，本應是MAHA運動所認爲的或許能夠減少飲食相關慢性病的解決方案之一。肯尼迪對這類政策的沉默更讓農民不滿。

農藥言論加深裂痕

除了政策落地的落差，肯尼迪及MAHA運動中的反科學言論更讓農民感到震驚，特別是在給農作物噴灑農藥方面。肯尼迪關於“化學物質對我們身體的污染與對土壤的污染如出一轍”的反農藥言論令人反感，在部分農民看來，這暴露了他對糧食生產的實際運作方式一無所知。曾是一名農民的米勒表示，實際使用農藥的情況很複雜，有些農民經常噴藥，有些只在季初噴藥，有些則根本不噴藥。米勒擔心，肯尼迪及其盟友對使用殺蟲劑和除草劑的農民抱有真實敵意。

伊利諾伊州農民凱利也表達了類似不滿。他認爲，肯尼迪無視FDA和農業部已對農藥噴灑效果開展多年嚴格調查的事實，“這是在無視現實”。“農民大體上支持特朗普，我們在很多方面想法雖然一致，但這種缺乏可靠、科學研究支持的做法，令人擔憂。”

無論是否能獲得聯邦政府支持，農民都會繼續耕種，但肯尼迪農業政策的最大受害者，恰恰是MAHA運動本應通過提供新鮮健康食品來幫助的人羣。優先與本地生產商合作並依託社區資金支持的解決方案，至少短期內將對健康和營養產生更積極的影響。但在聯邦政府重新重視農民在營養方面的作用之前，他們只能靠自己。（作者艾恩·希金斯，林煜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