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百度Q1業績會實錄：已開發下一代模型 預計將進一步加快模型迭代的速度

5月21日晚間消息，百度（Nasdaq：BIDU；HKEX：9888）今日發佈了截至3月31日的2025年第一季度財報：總營收爲325億元，同比增長3%。歸屬於百度的淨利潤爲77億元。不按美國通用會計準則，歸屬於百度的淨利潤爲65億元。

財報發佈後，百度董事長兼CEO李彥宏，移動生態事業羣總裁羅戎，智能雲事業羣總裁沈抖，代理CFO何俊傑等高管出席隨後召開的財報電話會議，解讀財報要點並回答分析師提問。

以下是分析是問答環節主要內容：

花旗銀行分析師Alicia Yap：我想詢問一下關於人工智能模型的情況。鑑於目前模型迭代的速度很快，還有百度也即將推出開源策略，管理層能否介紹一下公司整體人工智能戰略的最新進展？另外，今年文心一言的技術路線圖是怎樣的？百度會繼續對文心一言5.0等基礎模型進行迭代嗎？未來能否進一步降低推理成本？

李彥宏：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我們看到基礎模型的迭代速度出現加快的趨勢。但無論模型發展得多快，有一點始終是明確的：基礎模型的真正價值最終在於構建在模型之上的應用，這就是爲什麼我們堅持以應用驅動的方式進行創新。基礎模型領域非常廣泛，因此我們不必在每個方向上都取得領先。

相反，我們從戰略角度出發，將模型研發重點放在具有實際應用價值，並且能夠打造頂級競爭力的領域，確保模型開發與產品的實際需求相匹配。一年多來，我們一直利用基礎模型推動移動生態系統（包括搜索）的人工智能轉型，這些實際經驗教會了我們哪些能力（例如多模態能力）能帶來真正的價值，值得優先考慮。

我們還發現了一些很有前景的應用領域。以百度曦靈數字人爲例，通過結合不同的模型能力，我們創造出了超逼真的數字人，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比真人表現得更好。我們計劃很快就會大規模推出這些數字人服務，在許多新場景中發揮它們的價值。關於文心一言的技術路線圖，我們將繼續推動該平臺的發展。我們的團隊已經開始開發下一代模型，預計將進一步加快模型迭代的速度。

關於推理成本的問題，沒錯，我們完全相信可以繼續降低成本，實際上，我們最近推出的每一個新模型都有大幅降價。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我們在3月發佈了文心一言4.5和X1模型。X1模型的性能與Deepseek R1相當，但價格只有其一半。大約一個月之後，我們又推出了性能更好、定價更優惠的Turbo版本。文心一言4.5 Turbo的價格比4.1低80%，文心一言X1 Turbo的價格是文心一言X1的一半。這些降價得益於我們全棧的人工智能能力，能夠持續降低推理成本，使我們的模型成爲當今市場上性價比最高的選擇之一。我們也會將服務能力開放給更廣泛的羣體，包括計劃在6月30日開源文心一言4.5系列模型。我們期待市場的反應，並期待更多人探索文心一言的能力。最終，我們希望這能幫助更多用戶體驗我們模型的真正價值，並探索新的實際應用場景。

高盛分析師Lincoln Kong：公司一季度雲收入增長非常強勁，這一增長的關鍵驅動因素是什麼？其中有沒有比較脆弱的部分？管理層能否按類別（如基礎設施、行業解決方案、項目制服務以及個人雲）提供收入細分佔比？我們應如何看待今年雲業務的增長前景和盈利能力？

沈抖：一季度，我們的人工智能雲服務收入同比增速從去年四季度的26%進一步提升至42%，主要驅動力來自各行業對生成式人工智能和基礎模型在訓練及推理方面的需求激增。隨着基礎模型近期迭代加速，我們看到不僅是大語言模型，其他類型模型的訓練需求也快速增加。由於百度在人工智能基礎設施領域具備領先地位，以及我們的千帆MaaS平臺不斷降低推理成本，並提升訓練效率，越來越多的客戶選擇了百度人工智能雲服務。

收入結構方面，百度人工智能雲主要由個人雲和企業雲兩部分組成，企業雲貢獻了收入的絕大部分，且其增速持續超過人工智能雲服務整體增速。企業雲收入包括套餐付費和項目制收入。套餐付費，或者付費訂閱制收入，目前佔企業雲收入的大部分，提供可持續的收入來源，其中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相關收入已連續多個季度保持同比三位數增長。項目制收入可能隨時間波動，但長期來看，訂閱制收入佔比將持續上升，支持雲業務更可持續、健康的長期增長。利潤方面，一季度人工智能雲非通用會計準則（non-GAAP）下運營利潤率同比持續擴大，保持上升趨勢。這得益於收入結構向高價值產品傾斜，目前人工智能雲的non-GAAP利潤率已達到行業領先水平。

正如李彥宏剛纔提到的，我們堅持應用驅動策略，我們相信人工智能的最大價值在於應用層。即使無法獲得最先進的芯片，我們獨特的全棧人工智能能力仍能構建強大的應用，併爲客戶創造巨大的價值。此外，我們的人工智能基礎設施具有高擴展性和效率，可實現圖像處理器（GPU）的高利用率，以高性價比支持訓練和推理。同時，我們可根據不同業務場景（尤其是推理場景）靈活選擇多種芯片解決方案。展望未來，我們相信國產自主研發的芯片與日益高效的本土軟件棧將共同爲中國人工智能生態的長期創新奠定堅實基礎。

摩根大通分析師Alex Yao：公司本季度加速了人工智能搜索的轉型，此舉背後的邏輯是什麼？對人工智能回答的滲透率有何預期？另外，能否介紹二季度人工智能商業化測試的最新進展，以及我們應如何看待今年下半年在商業化和消費者行爲方面的推進？

沈抖：一季度，我們顯著加速了搜索業務的人工智能轉型，目的是通過創新技術進一步提升用戶體驗。我們的首要任務始終不變，即聚焦用戶體驗，因爲我們相信高質量的用戶體驗和持續的用戶指標改善是長期可持續增長的關鍵。4月數據顯示，約35%的移動搜索結果頁內容爲人工智能所生成，而1月該數字爲22%，實現了迄今爲止三個月內最大幅度的提升。我們預計這一比例在二季度將繼續快速上升，背後有幾個原因。

一是技術與需求驅動，當前人工智能領域發展迅速，用戶信息獲取行爲持續多樣化，亟需在相關能力上快速創新。二是模型能力的持續進步在助力大規模生成多模態內容的同時，不斷提升搜索結果的質量、數量和呈現形式。同時，隨着推理成本下降，單次查詢的平均成本將持續降低，更快速覆蓋更多查詢。三是產品框架的完善，我們已建立堅實的產品框架，融入多媒體內容能力，有助於提供更易於理解的答案，並更好匹配用戶行爲。我們的用戶體驗持續改善，接觸過人工智能生成結果的用戶會發現信息獲取效率更高，探索的查詢類型更多，用戶留存度也更強。因此，我們正積極加大對人工智能搜索轉型的投入。

我們在商業化方面仍處於早期階段，即將開始準備測試。由於人工智能搜索與傳統搜索差異顯著，商業化模式需要重新構建和優化，這需要一定時間，但商業化潛力巨大。目前傳統搜索中僅有一小部分查詢可能實現商業化，而絕大部分無法實現。長期來看，人工智能搜索有望大幅提升我們對長尾查詢和此前未開發領域的商業化能力，可實現商業化的查詢數量預計將超過傳統搜索。此外，人工智能搜索能創造更靈活的、原生廣告形式，自然融入新用戶體驗，既減少干擾，又可能提升整體變現效率。

展望未來，我們相信商業化能力擴展的長期潛力相當可觀，有望實現傳統搜索難以企及的可能性。儘管人工智能搜索短期內不可避免會對收入和利潤率帶來一定壓力，但我們仍認爲這是實現長期增長的正確路徑。

摩根士丹利分析師Gary Yu：我有一個關於百度自動駕駛出租車（Robotaxi）的問題。近期自動駕駛出租車領域出現了一些新的發展，包括部分公司宣佈了新車型及與Uber的合作，管理層如何看待競爭格局的演變？百度無人車Apollo RT6與其他自動駕駛車輛相比，存在哪些差異化的優勢？是否在探索類似同行的合作模式？今年Apollo Go的擴張速度會加快嗎？最後，可否介紹一下公司的目標規模，以及百度自動駕駛出租車業務的經營模型有哪些獨特之處？長期盈利潛力如何？

李彥宏：我們在自動駕駛領域已投入超過12年，如今，Apollo Go是全球首批且極少數實現規模化自動駕駛載客服務的平臺之一，也是中國最大、全球領先的自動駕駛出行平臺。RT6是全球首款，目前也是唯一一款專爲L4級完全無人駕駛設計的定製化量產車，RT6採用自研硬件、算法和軟件，具備頂級安全冗餘設計。該車具有很大的成本優勢，單車成本低於3萬美元，遠優於全球其他同類產品，並已在多個城市實現規模化運營。Apollo Go的佈局策略藉助自身獨特的優勢和成熟的商業模式，正穩步推進全球擴張，近期進入了迪拜和阿布扎比，目前已經覆蓋了全球15個城市。

關於合作與業務拓展的問題，我們對合作持開放態度，正積極與網約車平臺、車隊運營商等多方洽談，部分合作已初步成型，比如同中國頭部汽車租賃服務商神州租車的戰略合作，未來將披露更多具體進展。今年及未來，隨着超1000輛完全無人駕駛車輛的部署，我們預計全球車隊規模、覆蓋城市及訂單量將加速增長，且可在法規允許的城市快速高效落地。

關於長期盈利潛力的問題，隨着硬件和人力成本持續下降，以及運營規模擴大帶來的效率提升，我們已經看到了清晰的盈利路徑。憑藉技術和運營的雙重領先地位，Apollo Go有望成爲百度長期增長的核心驅動力。

美銀美林分析師Miranda Zhuang： 我們看到其他人工智能應用通過先進模型快速吸引用戶，提供深度搜索或智能體（agents）等更高級功能，部分還藉助了自有的大流量超級應用平臺。百度將如何應對這些競爭？

羅戎：隨着人工智能技術的快速發展，用戶獲取信息和內容的方式日益多元。我們很早就意識到，若不主動革新搜索業務，遲早會面臨挑戰。這也是爲何百度成爲全球首批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改造核心傳統業務的公司之一，在近幾個月，我們顯著地加速了相關轉型。智能體確實是人工智能應用的創新形式之一，我們也有自己的聊天機器人產品文小言，並已將對話式人工智能能力集成到百度APP之中。但我們認爲，智能體是應用層的重要探索，而非終極形態，我們的目標是找到能在人工智能時代創造持久價值的最強應用形態。

百度的競爭策略聚焦兩大方向。一是重構搜索體驗，形成高效交互與多模態融合。我們的人工智能搜索已與傳統搜索截然不同，核心在於通過豐富的多模態內容，更易理解、更自然的交互形式高效滿足用戶需求。例如，目前我們35%的移動搜索結果爲人工智能生成內容，且這一比例持續提升。二是超越信息檢索，實現從“搜索”到“解決方案交付”。我們的目標是讓人工智能搜索不止於找信息，而是幫助用戶決策、提供解決方案並達成結果。關鍵策略是通過智能體增強服務能力。現有的智能體已能處理複雜問題、輔助決策，並連接背後的資源（如服務、商品等）。未來我們將進一步強化智能體能力，不僅通過滿足更多需求提升用戶體驗，還將幫助客戶和合作夥伴更精準地觸達用戶。

此外，百度憑藉開放的生態連接內外資源，本季度我們主動擁抱MCP（移動生態合作伙伴計劃）和第三方智能體。對內，我們通過接入第三方工具和能力，讓用戶、客戶和合作夥伴在百度平臺上能完成更多任務（如電商、生活服務等）。對外，通過MCP開放自身能力（如電商MCP），幫助生態各方獲得靈活性，釋放平臺內外的更廣泛機會。面對動態競爭，我們相信，通過搜索深度和廣度的創新，以及開放生態模式，百度將重新定義人工智能時代搜索的價值，併爲整個生態創造長期共贏。

瑞銀證券分析師Wei Xiong：我想繼續圍繞雲業務提一些問題。隨着企業人工智能應用的加速，中國雲市場的整體規模將如何演變？百度雲在戰略、技術和客戶羣方面與競爭對手的差異化優勢是什麼？另外，能否分享千帆平臺的最新進展？哪些行業的人工智能應用增速最快，長期潛力最大？

沈抖：隨着人工智能應用的加速，中國雲市場的規模正隨着技術棧各層面的變革而顯著擴大。基礎模型推動了對大規模計算能力的需求，構建和管理大規模GPU集羣並有效利用GPU的能力已成爲關鍵競爭優勢。與此同時，人工智能應用帶來日益增長的需求，具備廣泛模型組合和全棧能力的雲平臺最有能力提供客戶所需的靈活性和可擴展性。這一行業變革與百度的定位完美契合，使我們獨特的人工智能能力價值日益凸顯。

百度是全球極少數具備端到端全棧AI能力的雲服務提供商之一，基於自研GPU集羣管理，我們提供中國最高效的人工智能雲基礎設施。我們能夠提供高性能、穩定且具成本效益的人工智能服務，同時不斷提高訓練和推理效率。

千帆MaaS（模型即服務）平臺是市場上最先進的平臺之一，它提供全面的模型庫，涵蓋我們的文心繫列模型以及幾乎所有主流第三方和開源模型。本季度，我們進一步將千帆升級了版本，擴展了對訓練、微調及蒸餾的支持，尤其是對新增加的多模態和推理模型。在戰略上，我們堅定致力於應用驅動的方法。因此，隨着人工智能格局的演變，這種方法使我們能夠很好地提供差異化價值。我們提供針對特定行業和場景需求的端到端全棧人工智能產品和解決方案。通過將人工智能融入企業運營的各個方面，我們幫助企業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並最終實現整個工作流程的轉型。

憑藉這些優勢，我們抓住了行業變革帶來的機遇，並將自己重新定位爲AI時代中國的頂級雲服務提供商。百度人工智能方面專業知識的市場認可度不斷提高，推動我們的業務管道保持強勁勢頭，我們與領先企業建立並深化合作夥伴關係，同時也日益成爲中型企業的首選。在企業應用方面，我們看到各行業的興趣日益濃厚。互聯網、科技和在線教育等正在快速採用人工智能，而汽車、金融服務、公用事業和公共部門等其他行業也在積極開放地探索。因此，隨着技術進步和成本下降，我們準備引領下一波企業人工智能應用浪潮，並將創新轉化爲實際價值。

傑富瑞分析師Thomas Chong：管理層能否詳細談談今年整體資本配置趨勢及關鍵優先事項？

何俊傑：我們堅定致力於人工智能領域的投資，因爲我們相信長期內將產生巨大的回報。投資者在量化此類投資時，請注意我們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投資不僅體現在資本支出中，還體現在運營現金流流出中。綜合這兩方面，我們2024年的人工智能總投資較2023年顯著增加，反映了我們對未來巨大增長潛力的信心。今年，我們計劃繼續增加投資，以進一步鞏固人工智能基礎併爲未來增長做準備。

以下是我們比較關注的關鍵領域。一是人工智能雲業務，我們正在通過投資人工智能基礎設施，來滿足因人工智能應用加速而不斷上升的市場需求。快速擴大人工智能基礎設施規模就可以抓住新出現的機會。如大家所見，本季度百度人工智能雲收入同比增長42%，non-GAAP運營利潤率達到兩位數。二是文心模型迭代，持續的技術進步使我們能夠以更高效率、更低成本訓練更優質的模型。因此，我們接連快速推出了一系列高質量的文心模型。三是自動駕駛技術，上一季度，Apollo Go在中國的大規模運營驗證了其商業模式。這一里程碑促使我們加快擴張步伐，包括進入中東市場，同時現有運營區域的訂單量持續加速增長，未來將延續這一勢頭。四是人工智能搜索轉型，我們繼續聚焦用戶體驗投資。儘管人工智能搜索的商業化仍處於早期階段，短期內可能面臨一定的利潤率壓力，但我們認爲這是釋放長期增長潛力的必要步驟。

資本配置的另一個關鍵重點是股東回報。如前所述，自去年以來，我們顯著加速了股票回購計劃。今年一季度初至今，我們進一步回購了4.45億美元股份，這是過去三年中最強勁的回購力度。我們預計今年將保持類似的回購節奏，這體現了我們對股東的長期承諾以及對自身長期增長的信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