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探親時遇到一個喜歡我的女孩，卻因彩禮分手，如今我後悔不迭

文/墨守

那一年我23歲，年輕帥氣，一身綠軍裝更顯得英姿颯爽，雖然收入不高但是每年回家探親還是惹得一村人的羨慕和讚美。

我父母都是農村人，在他們的觀念裡“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早點成家他們也就沒有了牽掛。

當時，村裡和我同齡的人大多當了爸爸，我已經成爲他們眼中的大齡青年。

那時我剛剛軍校畢業端上了鐵飯碗，成爲他們眼中的公家人。父母也想給我介紹一個有工作的漂亮的，但是他們交往圈子中認識的人有限，基本都是村裡的或者鄰村裡的姑娘，別說他們，就是我自己也沒有機會認識城裡人。

好事多磨，終於在老母親的不懈努力下，通過幾個媒婆給我介紹了兩個姑娘，讓我利用從部隊回家探親的機會去見一見。爲了不讓老人傷心，我還是不情願地聽從安排，去和姑娘見面了。

首先去見的是隔壁村的一個姑娘，我在媒婆和母親的安排下買了酒買了煙，穿着軍裝去相親了。

那時候農村還是很保守的，女孩的父母先相滿意了再讓姑娘和我見面。女孩的父母也是本分的農村人，先是和我聊天，問一些簡單的問題。

聊着聊着，女孩的父親突然問了我一句，如果你們去打仗你死了，我女兒不就成了寡婦了。

我一愣，因爲我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想了半天我纔回了一句，如果真的那樣我也沒辦法，因爲這是我個人無法選擇的，作爲軍人一切要聽從安排。

還好女孩父母勉強過關了，我見到了那個女孩。

女孩長得很清秀，皮膚也很白，身材也很好。我開始口若懸河地和姑娘說起她不知道的那些事，說自己多勇敢，多努力，多優秀，現在想來那可能是自己吹牛吹得最離譜一次了。

姑娘也被我說的噗嗤噗嗤直笑，她看上去很高興，我以爲自己的愛情春天來了。

沒過幾天媒人給我帶回了消息，人家不同意。我簡直不敢相信，我一個軍官，他一個農村的姑娘，居然是她不同意。媒人也告訴了我原因，因爲我是單眼皮。

還好，沒過幾天另一個媒人又給我介紹了一個，說這個姑娘勤快能吃苦特別懂事，家裡地裡都是一把好手。

這一次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去到家裡不再胡說海吹。而是很謙虛的回答着女孩父親的問話。我明顯地感覺到女孩父母對我很滿意，因爲他要留我吃午飯，而且女孩的哥哥去買菜了。

正在我們聊天的時候，女孩很勇敢地衝到屋裡邊對我說，你出來和我一道砍柴吧。我尷尬地起身和她走出去，她父親攔住我不讓我去，可是被女孩阻止了。

我發現我根本沒有看清女孩的樣子，我只看到她幹活很利索，劈柴的速度比我都快。我只看到她的屁股很大，辮子很長。

幹了一個小時，我的手又酸又痛，我擺擺手說真幹不動了，她才和我進屋說話。

回來的路上我媽很高興，一直和我念叨這姑娘不錯，以後家裡的活有人幹了，而且屁股大肯定生兒子。我當時是有點蒙圈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她長得怎麼樣。

很快媒人回信，女孩很喜歡我，同意了。我說不同意，老母親又是哭又是鬧，又是絕食，我妥協了，很快這門親事就定了下來。

在我們農村有一個不成文的風俗，那就是定親之後要十金，所謂十金也各有不同，富一點的可以送豬肉羊肉被子等，十個不同的品種每樣十個或十斤，像我這種窮人只能湊了，十根油條，十斤麪粉十斤糖，反正都是老百姓常用的生活物品，女孩一點也不嫌棄我的寒酸。

另外一個重要的事，就是還要去買衣服。在我要趕回部隊前的那一天，我帶着女孩來到我們縣城買新衣服。那時我纔看清楚其實女孩長得不難看，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那種，五官端正樣貌勻稱，皮膚不是很白，但是很健康的膚色。

逛了很久，我都沒發現女孩找到自己喜歡的衣服。最後女孩在一家很小的地攤上買了一件粉紅色的裙子，然後在一家賣布的商店買了一些布，我有點不理解問她，她說買布自己做，能省不少。

我那一刻有點感動了，覺得她真是一個過日子的人。

吃飯的時候，我們我們也在地攤上吃了饅頭和老豆腐。我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她還帶着她的大媽一起來的。

女孩對我說，回去就和別人說吃的大飯店誰知道。我覺得她真是一個好媳婦，我悄悄地把她拉在一邊吻了她，我看到了她羞紅的臉。

我不在家的時候，女孩經常跑來我家，幫着切菜做飯，種田割麥，餵雞養豬，還沒結婚一口一個娘叫着，我母親很高興特別喜歡她，家裡人也都喜歡她，村裡人也都誇，老母親高興的合不攏嘴，特別是我母親生病的時候她一直在身邊照顧，幾天幾天沒閤眼，人都瘦了。

快要結婚的時候，農村還有一筆最大的開銷就是彩禮。可是聽到她們家開口要五萬的時候，我還是震驚到了。五萬塊錢對於現在來說可能不算多，可是那個年代我一個月工資才820塊。

到處借債還是湊不到這麼多錢。我專門休假跑到她家，對她說以後會對她好，彩禮真的拿不出來。她不聽勸說，風俗就是這樣，她不想被人瞧不起，哪怕現在借債，以後慢慢還也要走這個流程。

我當時生氣了，對她說了狠話，這輩子就算不結婚也不找她。我轉身就走，我聽到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就這樣婚事也吹了。

爲這事母親難過了很久，說她喜歡這姑娘，可惜沒緣分啊。直到母親去世前，還拉着我的手說，如果你和她結了婚，家裡一定會過得很好，疼了病了，也有人照顧。

多年後，我才瞭解到事情的真相。原來她認識我之前和別人訂過婚，那個男孩因爲蓋房子和別人發生衝突，用刀殺了人被叛了刑。而女孩收了別人的彩禮錢，恰恰女孩家條件也不好，只有一個老父親和一個哥哥，爲了給哥哥討媳婦，他們用這筆錢做了彩禮，所以女孩一定要還這筆錢。

聽說那個女孩最終嫁給了一個離過婚的男人，男人是個蓋房子的包工頭，沒有文化且嗜酒如命，那個小老闆出了十萬塊的彩禮娶了她。但是並不把她當人看，特別是生了女兒後，經常拳打腳踢還用菸頭燙她，並常說你是我花十萬塊買回來的，我想怎樣就怎樣，對那女孩肆意侮辱。

她的孩子在一歲時，被他一腳從炕上踢下來摔死了。女人最終不忍折磨上吊自殺了，死後屍體被拉回了老家，下葬的時候很多人都哭了，女孩身上都是傷痕，瘦的皮包骨頭，纔有六十多斤。

後來她父親託人送來一張照片，那是我和她唯一的一張合影，並說這是她一直保存的，如果她不在了，一定讓父親把照片還給我，並告訴我她真的喜歡我。

我看到她照片裡開心的樣子，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我多方打聽找到了女孩的墳，我在墳前放了很多花，打開火機燒了那張唯一的合影照，我哭到聲音嘶啞，我很後悔沒有娶她，沒有再去努力的想想辦法，沒有和她一起承擔困難，這樣她就不會死的如此悲慘。

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在那個年代，五萬塊差不多買一套房子了。

我又想起那個愛說愛笑的農村大丫頭，想起買衣服的事，想起抱着他吻她時說的那句話，我愛你一輩子愛你，對不起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