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旅行帶着你的小青梅,你把我當什麼?(1)

蜜月旅行,丈夫寧彧執意帶上他的青梅夭夭。

“她是我妹妹,自然也是你妹妹。”他哄着我,“大度點,好不好?”

我冷笑:“那我該感謝她沒在婚禮時回來?”

他摔門而去時,我摸了摸小腹。

後來他跪着求我留下孩子,我遞給他流產單和夭夭僱兇撞他的證據:“巧了,你要護着的妹妹,正等着割你的腎呢。”

機場的冷氣開得很足,吹在裸露的小臂上,激起一層細小的疙瘩。

電子屏上紅色的航班信息不斷滾動,嘈雜的人聲像隔着一層毛玻璃。

寧彧的手還搭在我行李箱的拉桿上,骨節分明,戴着我們婚戒的那隻手,此刻卻顯得無比陌生。

他身邊站着他的小青梅,蘇夭夭。

米白色的長裙,頭髮鬆鬆挽着,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像一支風裡隨時會折斷的百合。

她微微垂着頭,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裙角,眼尾還帶着點長途飛行的倦紅。

這副模樣,好生我見猶憐。

“如意姐,你別誤會彧哥哥,”她的聲音細細軟軟,帶着點怯生生的鼻音,“都怪我,航班突然延誤了這麼久纔到……彧哥哥只是想着,我好久沒回國了,正好你們蜜月要去雲南,那邊風景好,他……他想順路帶我也看看。”她擡起水汪汪的眼,祈求地看向寧彧,又飛快地瞟了我一眼,像受驚的小鹿。

寧彧立刻接收到信號,手臂自然地環上我的肩,試圖把我往懷裡帶,語氣是那種哄小孩似的親暱:“哎呦,親愛的老婆,你聽到了?夭夭是我妹妹,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也是你妹妹。你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你就當爲了我,大度點嘛,好不好?我這當哥的不是想着她好多年不在國內,平時我倆工作又都忙得腳不沾地,難得有整塊時間,所以纔想着趁這次機會……”他湊近我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皮膚上,帶着他慣用的、自以爲能軟化一切的調調,“就幾天,嗯?我保證,絕對不耽誤咱倆二人世界。”

肩上的手臂像一條冰冷的蛇。

我猛地側身一步,徹底甩開他的觸碰,動作利落得帶起一陣風,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寧彧,”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砸在喧鬧的背景音裡,清晰地釘進他耳朵,“你告訴我,你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我們的蜜月旅行,新婚第一站!你帶着你的小青梅?你他媽到底有沒有搞錯!”

說到最後,我的音量控制不住地拔高,引來了周圍幾道探究的目光。

憤怒燒得我指尖都在發顫,不是因爲妒忌,是那種被徹底愚弄、尊嚴被扔在地上踐踏的恥辱感。

“你把我們的婚姻當什麼?一場可以隨意加塞演員的廉價舞臺劇?把我當什麼?一個必須無條件配合你出演賢惠大度的道具?!”我盯着他,視線掃過他錯愕的臉,最後落在他身後那個看似柔弱的身影上,一股冰冷的惡寒順着脊椎爬上來,“其他時間,隨便你帶她環遊世界我都不管!但今天,就現在,我們的蜜月旅行,不行!沒得商量!”

寧彧臉上的耐心和哄勸像劣質的油漆,瞬間剝落殆盡。他眉頭死死擰緊,眼神沉了下來,帶着被忤逆的不悅:“佟如意!”他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裡面的火氣,“你怎麼回事?越來越不可理喻!夭夭她……”

“我想我應該感謝她,”我打斷他,嘴角扯出一個極盡諷刺的弧度,目光銳利地刺向夭夭,她似乎瑟縮了一下,往寧彧身後躲了半步,“感謝她飛機晚點沒有讓她在昨天我們的婚禮現場,或者更精彩點,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準時回來。”

空氣凝固。

寧彧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噎住,臉色驟然變得極其難看,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佟如意!”他幾乎是低吼出來,額頭青筋都暴起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瘋了嗎?!”

“什麼意思?”我迎着他噴火的眼睛,寸步不讓,“你這麼毫無底線地寵她、護她,連新婚蜜月都能爲她讓路,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會在我們結婚典禮的宣誓臺上,或者在我們新房的牀上,熱情地邀請她一起參與!畢竟,她是你的‘好妹妹’啊!”

“你——!”寧彧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指着我,手指都在抖。

他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泫然欲泣、搖搖欲墜的夭夭,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徹底點燃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眼神裡最後那點猶豫和掙扎被一種混合着憤怒和保護欲的蠻橫取代。

“好!好!佟如意,你真是好樣的!”他咬着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帶着冰冷的恨意,“你不就是想自己走嗎?行!我成全你!”

他猛地一把拽過夭夭的手臂,動作粗暴得讓夭夭踉蹌了一下,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他看也沒看我,彷彿我只是一團礙眼的空氣,拉着夭夭,拖着她的行李箱,轉身就朝着安檢口大步走去。

夭夭被他拽得腳步踉蹌,還不忘回頭,朝我投來一個混合着歉意、無奈,深處卻藏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得意的眼神。

那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舔過我的神經。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水,兜頭澆下,瞬間凍結了血管裡奔涌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冷和一片死寂的空茫。

我站在原地,周圍喧囂的人潮瞬間模糊、退遠,像隔着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只有寧彧決絕的背影和夭夭那抹白色的裙角,清晰地烙在視網膜上,帶着灼人的諷刺。

冷氣似乎更足了,吹得我裸露的皮膚一片冰涼。

我下意識地擡手,指尖隔着薄薄的夏裝衣料,輕輕按在小腹的位置。

那裡,平坦依舊,卻彷彿有一個微弱的、尚未成型的秘密,正隨着這場鬧劇的落幕,無聲地宣告着它的存在,以及它即將面臨的、冰冷的命運。

2.

洱海邊的風帶着水汽,本該是溫潤的,此刻吹在臉上卻像小刀子。

我關掉手機屏幕上寧彧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如意,別鬧了行嗎?夭夭狀態很不好,哭了一路。你這樣斤斤計較,真的很讓我失望。”

後面跟着幾張照片,是蘇夭夭倚在洱海邊的欄杆上,長髮被風吹起,側臉帶着憂鬱的弧度,背景是蒼山洱海,構圖完美得像旅遊宣傳片。寧彧的手虛虛地搭在她肩上,保護意味十足。

失望?

我扯了扯嘴角,指尖劃過屏幕,利落地將這個號碼拖進黑名單。

動作乾脆得沒有一絲猶豫。

手機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沒什麼表情的臉。斤斤計較?

不,寧彧,我只是開始清算。

我撥通了另一個號碼,聲音平靜無波:“阿哲,幫我查個人。夭夭,本名蘇夭夭,最近從洛杉磯入境。重點查她過去一年在國外的行蹤,尤其重點查和她有關的男人,事無鉅細。還有,查清楚寧彧婚前那次車禍的所有細節,時間、地點、肇事司機信息、處理事故的交警是誰、保險理賠記錄,越細越好。錢不是問題。”

電話那頭的陳哲是我多年死黨,也是本市小有名氣的私家偵探,路子野,手段穩。

“得令,佟老闆。聽你這語氣,寧彧那孫子真把那朵小白蓮帶蜜月去了?”他聲音裡帶着毫不掩飾的鄙夷。

“嗯。”我應了一聲,沒多說。

“操!真他媽不是東西!等着,老子把他祖墳埋哪兒都給你刨出來!”

掛了電話,我獨自坐在海景酒店的露臺上。陽光很好,灑在湛藍的水面上,碎金跳躍。

本該是甜蜜的風景,此刻看在眼裡,只有一片冰冷的虛假繁榮。

蜜月?真他媽是天大的笑話。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個幽靈一樣獨自穿梭在這個原本計劃中充滿愛意的地方。沒有眼淚,沒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阿哲的消息斷斷續續傳來。

“查到了,蘇夭夭過去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洛杉磯一家頂級的私立療養機構‘聖瑪利亞’。登記的病人叫沈墨,男,四十五歲左右,華裔富商,背景有點深,產業涉及灰色地帶,查起來有點費勁。病症……操!是尿毒症晚期,一直在等腎源,情況很危急。”阿哲的聲音透着凝重,“蘇夭夭是他的……情人?還是護理?關係很親密。沈墨的醫療記錄顯示,他做過多次器官配型,全球範圍內瘋狂找腎源,但一直沒匹配上。”

我的心猛地一沉。尿毒症?需要換腎?……一股寒意順着脊椎爬上來。寧彧婚前那次車禍……時間點太巧了!那次車禍並不嚴重,寧彧只是手臂擦傷和輕微腦震盪,但流了不少血,在醫院做了全套檢查……

“車禍那邊呢?”我追問,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機。

“有點眉目了,但還沒實錘。”阿哲語速很快,“肇事司機是個老油子,酒駕,判了幾個月,已經出來了。我託人找到了他,塞了點錢,一開始嘴硬得很,咬死了就是意外。後來……”阿哲頓了一下,聲音壓低,“後來我‘不小心’讓他知道,他女兒今年申請的那所私立小學,校董會主席跟我家老爺子有點交情。這孫子立馬就軟了,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說……說當時是有人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製造點小麻煩’,目標明確,就是寧彧那輛車,要求必須見血,最好能弄進醫院。他只知道聯繫他的是個中間人,聲音處理過,錢是境外賬戶打過來的。”

境外賬戶!蘇夭夭就在境外!

線索像冰冷的毒蛇,絲絲縷縷纏繞上來,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爲了腎源?

她策劃了那場車禍?

就爲了拿到寧彧的血液樣本和體檢數據去做配型?!

這個念頭讓我胃裡一陣翻攪,噁心得想吐。

如果寧彧配型不成功呢?她是不是還有後手?

一個更恐怖的猜測不受控制地冒出來。我立刻撥通了寧彧母親,我那位優雅但有點絮叨的婆婆的電話。

閒聊了幾句家常,我故作不經意地問:“媽,您和爸最近身體還好吧?上次例行體檢結果怎麼樣?現在這些大體檢項目真是越來越多了。”

“唉,可不是嘛!”婆婆在電話那頭抱怨,“上次體檢,項目多得要命,抽了好幾管血,老骨頭折騰得夠嗆。你爸還嘀咕,說怎麼連以前沒做過的什麼……說是醫院新套餐?現在的醫院啊,盡搞些花頭……”

醫院新套餐?

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瞬間褪得乾乾淨淨,手腳一片冰涼。

寒意像無數根細針,密密麻麻地扎進骨髓裡。

我強忍着喉嚨裡的顫抖,又閒聊了幾句,匆匆掛了電話。

蘇夭夭!

她竟然連寧彧的父母都沒放過!

在她瘋狂的計劃裡,寧家三口,都是她爲沈墨準備的、可以隨意取用的“備用零件”!誰的腎能配上,就“取”誰的!這種喪心病狂的算計,令人遍體生寒。

就在這時,小腹傳來一陣熟悉的、微妙的墜脹感。

我衝進洗手間。

幾分鐘後,我看着已經在包裡躺了好幾天的驗孕棒上那清晰無比的兩道紅槓,像兩道刺目的血痕,釘在慘白的試紙上。

世界徹底安靜了。

窗外洱海的波光,房間裡的空調聲,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兩道紅槓,無聲地嘲笑着我的處境。

孩子。

在我剛剛拼湊出丈夫和他“妹妹”如此不堪的真相時,在我意識到自己所嫁非良人之際,這個孩子來了。

荒謬絕倫。

巨大的諷刺感像海嘯般將我吞沒,緊接着是鋪天蓋地的冰冷和一種近乎毀滅的清醒。沒有猶豫,沒有掙扎。

我異常冷靜地拿出手機,預約了本市最頂級私立婦產醫院的VIP手術。

時間就定在三天後。

做完這一切,我走到露臺邊,深深吸了一口帶着鹹腥味的空氣。

拿出手機,點開朋友圈,編輯,發送。配圖是窗外灰藍色的洱海,陰沉的天幕壓着水面。

文字:“蜜月風景。喪偶式體驗卡已激活,靜待註銷。”

僅寧彧可見。

3.

手術室頂燈的光線白得刺眼,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空氣裡瀰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帶着死亡暗示的氣味。

我躺在窄窄的手術檯上,身體被綠色的無菌布覆蓋着,只露出需要操作的下腹部。

麻醉師的聲音隔着口罩傳來,有點模糊:“放鬆,會有點脹痛,很快就好。”

冰涼的消毒棉球擦拭過皮膚,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慄。針尖刺入的瞬間,尖銳的刺痛傳來,緊接着是一種酸脹感迅速蔓延開。

我睜着眼,看着那慘白的天花板,腦子裡異常清醒,像一塊被凍硬的冰。

沒有恐懼,沒有悲傷,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決絕。

寧彧的臉,他護着蘇夭夭離開機場的背影,他那些哄騙的、指責的信息……蘇夭夭那看似柔弱實則淬毒的眼神,車禍現場的碎片,婆婆電話裡關於“組織配型”的抱怨……還有驗孕棒上那兩道紅槓……所有的畫面、聲音,像快進的默片在我腦中瘋狂閃回、撞擊。

冰冷的器械進入身體的感覺清晰而具體。那不是疼痛,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被剝離的鈍感。

像有什麼重要的、與這個世界連接的紐帶,正在被硬生生地、毫無溫情地切斷。

我死死咬住下脣內側的軟肉,鐵鏽味在口腔裡瀰漫開,提醒我保持清醒。

身體內部傳來一陣被攪動、被吸走的空虛感。

很短暫,卻異常清晰。

我知道,結束了。

那個錯誤時間降臨的小生命,那個帶着屈辱和背叛印記的胚胎,那個可能成爲我和寧彧之間永遠也扯不清的、可悲紐帶的“意外”……被徹底清除了。

護士輕聲說:“好了。休息一下再起來。”

我閉上眼,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不是解脫,而是一種沉甸甸的、帶着血腥味的塵埃落定。

臍帶已斷。

我與寧彧,與這樁荒唐透頂的婚姻,再無瓜葛。

剩下的,只有清算。

被護士攙扶着走出手術室時,腿有些軟,小腹殘留着悶悶的墜痛。手機在包裡震動起來,是阿哲。

“如意!”他的聲音帶着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憤怒,“拿到了!鐵證!”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穩住呼吸:“說。”

“那個肇事司機,終於扛不住了!我找人把他‘請’到一個安靜地方‘聊了聊’,順便給他聽了點好東西。”阿哲語速極快,“你猜怎麼着?他手機裡,一直偷偷存着一段行車記錄儀的錄音備份!估計是想留着保命或者再敲一筆的!錄音裡,清楚錄到了事發前幾分鐘,他跟一個女人的通話!雖然用了變聲軟件,但那女人說話的習慣、停頓、還有提到‘寧彧’名字時的發音方式……媽的,絕對是蘇夭夭那個毒婦!”

我握緊了手機,指甲幾乎嵌進掌心:“錄音內容?”

“那女人明確指示他,撞寧彧的車,要見血,要送醫,還承諾事成之後給他一大筆美金,打到他在菲律賓的賬戶!司機在錄音裡還反覆確認了寧彧的車牌和大概出現的時間路段!”

阿哲喘了口氣,繼續丟炸彈,“還有更絕的!我順着寧彧父母體檢那條線,買通(或者說‘友好說服’)了當時負責錄入體檢套餐的一個小護士。她承認,是有人通過醫院高層施壓,臨時篡改了寧家老兩口的體檢項目,強行加入了深度腎臟配型檢查!雖然她不知道具體是誰,但指令來源,指向當時也在‘聖瑪利亞’療養機構活動的某個‘顧問’!時間點,就在寧彧車禍入院後不久!如意,這他媽就是個連環套!蘇夭夭這瘋子,是打算把寧家三口一鍋端了,挨個配型,誰合適就割誰的腰子!”

所有的猜測,在這一刻被冰冷的證據鏈串聯起來,敲下了最終的、殘酷的印章。

憤怒已經燒盡了,只剩下一種淬鍊過的、帶着寒芒的冷靜。

“東西都整理好。”我的聲音平靜得自己都覺得陌生,“原件備份,雲端加密。複印件準備三份。”

“明白!”阿哲應道,“你……還好吧?”他聽出了我聲音裡的異樣。

“剛做完手術。”我輕描淡寫,“小月子而已。”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爆出一句粗口:“……寧彧這個王八蛋!操他祖宗十八代!你等着,老子……”

“阿哲,”我打斷他滔天的怒火,“按計劃行事。先禮後兵。”

“禮?”阿哲不解。

“嗯。最後通牒。”我看着醫院走廊盡頭慘白的燈光,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把我給你的那份‘開胃小菜’——肇事司機初步證詞、蘇夭夭與沈墨關係的證據鏈、還有寧家父母體檢項目被篡改的時間點分析報告,匿名發給寧彧。附一句話:‘看看你捨命護着的‘好妹妹’,爲你和你的父母,準備了什麼驚喜大禮包。蜜月愉快?’”

“得嘞!這就給他送份‘驚喜’!”阿哲的聲音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狠勁兒

未完,待續……

新篇章開啓,明天繼續哈。[呲牙][呲牙][呲牙][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