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城孕育奧斯卡星光

圖╱美聯社

新聞提要■坎城影展始終爲浮華和華麗風采留有空間，但從不因此而妥協其對優秀、具挑戰性、瘋狂且具爭議性的電影藝術的承諾。

精句選粹■What’s staggering is that Cannes has always made space for glitz and glamour, but without compromising on its commitment to great, challenging, bonkers, and wonderfully divisive cinema.

每年5月，法國蔚藍海岸的迷人市鎮坎城（Cannes）都會迎來全球影視人與大量遊客。擁有近80年曆史的坎城影展（Cannes Film Festival）不僅是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電影盛會之一，更在近年漸漸被視爲邁向奧斯卡的「起點」，從《寄生上流》到《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許多在坎城大放異彩的影片，隨後都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獲得肯定。

不過，能獲得如此雙項殊榮的電影在20世紀卻寥寥無幾。在1920年代到1940年代初期，奧斯卡的最佳影片獎大多頒給拍攝規模較大的美國電影，例如《亂世佳人》、《北非諜影》等；在隨後的幾年，好萊塢迎來黃金時代，《彗星美人》、《花都舞影》、《亂世忠魂》和《岸上風雲》等影片陸續斬獲奧斯卡最佳影片獎。然而，儘管上述電影都能在坎城展映，最終卻並未抱得大獎歸。坎城的最大獎，往往是頒給非英語電影。

與奧斯卡選片標準迥異

直至1955年，美國黑白電影《馬蒂》打破了此定律，其不僅奪得坎城影展金棕櫚獎，更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斬獲最佳影片在內的四項大獎。然而，此後的60多年來，再沒有一部電影能取得如此成就。之所以有此現象，是因坎城以其嚴格的選片標準及高藝術性的評審團聞名。坎城影展普遍更青睞藝術電影而非商業電影，其對於電影的期待更加多元、更具突破性，相較之下，奧斯卡評審團的品味較偏向主流，有時甚至可說是較爲「保守」。

兩者之間其實不具相斥性，只是優先事項不同。如1964年，坎城與奧斯卡的大獎皆頒給了歌舞電影，坎城評審團選擇悽楚的愛情歌舞片《秋水伊人》，而奧斯卡則青睞浪漫愛情歌舞劇《窈窕淑女》，同樣都是音樂性質，但二部電影展現截然不同的藝術風格與基調：前者融合法國新浪潮的詩意影像，講述一段因戰爭與現實分離的苦戀，充滿感傷與哲思；而後者則改編自經典舞臺劇，透過華麗的場景、幽默的對白與動人旋律，描繪出浪漫喜劇。

從如此選擇便可看出，坎城與奧斯卡在藝術追求與大衆娛樂之間各有所好。

爭議敦促奧斯卡國際化

不過，進入21世紀後，奧斯卡開始出現轉變。2015年，奧斯卡面臨「白人的奧斯卡」（#OscarsSoWhite）爭議，因而招致抵制，促使其採取措施實踐多元化與國際化。在迷幻電影《月光下的藍色男孩》和超現實電影《水底情深》陸續奪獎後，愈來愈可看出奧斯卡的變革：更具實驗性、更具藝術性，也開始挑戰傳統。

2019年，韓國黑色幽默電影《寄生上流》在坎城奪得金棕櫚獎，成爲首部獲得此殊榮的韓國電影，隔年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橫掃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與最佳國際影片四項大獎。

這種「坎城到奧斯卡」的成功模式，在21世紀後才變得普遍。據統計，2000年以來，逾一半的金棕櫚獎得主，最終都至少會獲得一項奧斯卡提名，足以顯示坎城選片的前瞻性。

坎城影展向來具備國際化的特質，對於具有挑戰性質的電影敞開大門，其評審團由來自世界各地的電影人組成，選片範圍涵蓋歐、亞、非、美等地，讓其成爲非英語電影大放光彩的舞臺，許多非英語電影在坎城獲得曝光後，會被美國發行商購入，進而在北美市場掀起熱潮，成爲邁向奧斯卡的起步，2017年的《抓狂美術館》、2018年的《羅馬》、《小偷家族》皆是在坎城獲得肯定後，成功叩響奧斯卡的大門。

隨着奧斯卡對多元化與國際化的重視提升，坎城影展作爲風向球的角色將更加突出，對電影創作者而言，坎城不僅是一個展示才華的舞臺，更是如「夢想搖籃」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