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辦退圈演唱會這天,我爲蘇婉瑩準備了長達一小時的煙火秀,可她根本沒來現場
舉辦退圈演唱會這天,我爲蘇婉瑩準備了長達一小時的煙火秀。
接連演唱了三十首歌作爲紀念日的驚喜。
直到接近尾聲時,我才發現她根本沒有來過現場。
後來在蘇婉瑩的朋友圈裡,我才得知她正跟賀遠一起在海邊燃放孔明燈。
配文寫着:“不需要轟轟烈烈,平淡的幸福足以抵過一切。”
當晚我便取消了原定要退出娛樂圈的計劃,選擇繼續奔赴璀璨的星途。
這段細水長流的愛情,終究是河涸海乾了。
1
演唱會結束時,蘇婉瑩破天荒的給我回了電話。
我原以爲她會爲今天爽約的事作出解釋。
卻只聽到接連的抱怨:
“好不容易有個調休,你一直打電話的煩不煩?”
“趕緊來接我,定位發你手機上了,別磨蹭!”
我打開聊天框,上邊是蘇婉瑩幾分鐘前的消息。
地址顯示是一處連鎖酒店。
今天是我們結婚七週年的紀念日,早在一週前我就和蘇婉瑩說過要舉辦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場演唱會。
爲了讓這一天成爲我們之間重要的回憶。
我挑選了市內最大的體育館作爲演唱會場地,並花費上百萬準備了一場持續一小時的煙花秀。
接連演唱的幾十首單曲,都是最熱烈的情歌。
原本在最後收尾環節,蘇婉瑩會作爲特邀嘉賓上臺。
可她不但失了約,還在這天跟賀遠一起去海邊燃放孔明燈。
星星點點的夜空下,蘇婉瑩溼了眼眶:
“希望以後的每一年,陪着我許願的那個人還是你。”
結婚七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感性的她。
開車到酒店樓下時,蘇婉瑩跟賀遠正站在門口說笑。
臉上洋溢着我許久未見過的溫柔。
“都二十多的人了連領帶都不會打,難道以後每次都要我幫你?”
她故作嬌嗔,但還是很熟練的幫對方繫好了領帶。
賀遠扮了個鬼臉,伸手幫蘇婉瑩撩開了被風吹亂的劉海。
“嘻嘻,難道瑩瑩姐不願意嗎?”
聽到這句話,蘇婉瑩頓時面露潮紅,緊張的抿起嘴脣。
“你呀你,真是越發沒規矩了,我畢竟是結了婚的,以後在單位記得要叫我蘇主任,不然讓同事看見誤會咱們怎麼辦?”
“瑩瑩姐,你怎麼連生氣都這麼可愛?”
曖昧的氣氛在我按下車喇叭後,才暫時被打破。
見我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蘇婉瑩馬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一副不耐煩的口氣叫嚷着:
“到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害我在這兒乾等。”
上車後,蘇婉瑩若無其事對着後視鏡補妝。
對紀念日的事隻字未提。
見我開着窗子,她又蹙眉抱怨:
“關上,雨都飄進來了。”
我吸了吸鼻子,不緊不慢道:
“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濃了。”
蘇婉瑩微微一怔,下意識垂頭聞了聞。
一股不屬於她的男士香水味黏膩在髮梢上,格外刺鼻。
“哦,可能是不小心從賀遠身上沾到的。”
蘇婉瑩知道我患有鼻炎,對氣味很是敏感。
出於體恤,她從來不會使用任何帶有強烈氣味的化妝品或是香水。
沉默了良久,蘇婉瑩尷尬開口:
“不好意思啊,今天是賀遠的生日,我想着他剛來這邊工作實習,連個朋友也沒有怪可憐的,所以就去陪他了。”
“等回家了我再去看看重播,應該不影響吧?”
我搖了搖頭:
“不用了,又不是最後一場演唱會,你想看以後多的是機會。”
聞言,蘇婉瑩的嘴角明顯抽了一下。
她側身看向我,眼神滿是詫異:
“不是說好了辦完這最後一場就退圈,咱們移民的簽證都辦好了,到底什麼意思?”
“還放不下你那大明星的優越感?”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啊,我就是這麼愛慕虛榮,想繼續在這一行發光發熱,難道不可以?”
2
蘇婉瑩啞口無言,瞳孔劇烈顫抖着。
可我從她臉上並沒有看出有多少氣惱。
反倒像是鬆了一口氣。
是在慶幸自己不用離開這座城市,以後還能有跟賀遠見面的機會吧?
比起我,這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總是能給她真正想要的“幸福感”。
過去的每個紀念日,爲了彌補平時因爲工作而欠缺的陪伴。
我都會費盡心思給蘇婉瑩準備驚喜。
不管是價值不菲的鑽石吊墜,還是鋪滿整個客廳的玫瑰花瓣。
頂多也只會換來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
這麼多年來,我說過無數次“我愛你”。
可得到的迴應大多時候只有一句謝謝。
有時候我會自我寬慰,她只是對這些場面司空見慣,或是不善於表達情感。
幾個月前,我得知蘇婉瑩迷上了收集公仔。
便讓下屬遠赴國外,買到了限量隱藏款,想幫她湊齊全部款式當做生日禮物。
只是沒想到,賀遠準備的禮物會和我一樣。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送的那個是贗品,可蘇婉瑩卻視若珍寶放進了收藏櫃裡。
事後,我好心提醒了一句,反被她怒斥:
“賀遠一個實習生每個月工資才四千不到,卻能拿出一半來給我準備禮物,你買個正品就了不起了?”
“宋恆,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錢來衡量價值的!”
現在我才真正理解了蘇婉瑩話裡的意思。
即使這顆真心鍍金鑲鑽,在她心中也依舊是破銅爛鐵。
七年的感情,沒能抵過這短短的七個月。
回到家,蘇婉瑩一聲不吭拿起平板追劇,手機放在一旁開着通話。
“小遠,咱們不是同時追的這部嗎,你怎麼都快看到大結局了,是不是平時上班偷着摸魚?”
“哎呀,瞧你這話說的,我哪敢呀?”
賀遠在電話那頭一副委屈的樣子,惹得蘇婉瑩連連發出笑聲。
“哼,等週一回了單位,看我不好好監督你工作!”
兩人有說有笑,順口又聊起了男女主的事兒。
“瑩瑩姐,你猜結局女主會不會和男主離婚?其實我感覺你和這部劇的女主很像,都很清醒果斷,即使是嫁了個有錢人老公,也是把自己的事業放在第一位。”
“哎呀,現在的編劇都喜歡強行搞個大團圓結局,你想多啦。”
話裡話外,賀遠都像是在試探她的口風。
連我都能聽出來,蘇婉瑩又怎麼會不懂?
“不過嘛...如果我是女主,肯定不會和這麼一個無聊的男人在一起,將就的過一輩子,實在是...”
她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在諷刺劇情,還是意有所指。
3
聊到一半,蘇婉瑩突然摘掉耳機回頭問了我一句:
“下個週末是我爸生日,我看他那套茶具也有些年頭了,要不你去買一套新的吧,我把鏈接發給你。”
點開鏈接,裡面是一套價值十多萬的茶具。
“要不再挑個別的文玩吧,去年送的都是五十多萬的禮物,今年可不能寒酸了。”
她若無其事的翻着手機,全然沒有注意到我陰沉的臉色。
幾十萬對我而言的確算不得什麼。
可蘇婉瑩卻從來沒有爲我的父母花過一丁點心思。
去年我媽的壽宴,她不僅遲到了兩個多小時,去的時候還是空着手。
如果我臨時讓助理買了禮物補送過來,幫蘇婉瑩說盡好話。
場面不知道會有多尷尬。
我走上前指了指蘇婉瑩的手機,輕聲開口:
“既然在聊家裡的事,讓外人聽不太合適吧?”
蘇婉瑩卻不以爲然:
“小遠都跟我認識快一年了,朋友間有什麼聽不得的,你突然這麼嚴肅幹嘛?”
“你以爲我不知道壽宴那天你是爲了什麼事遲到的?”
我悶哼了一聲,再一次看向手機屏幕。
沉默了幾秒,手機裡賀遠的聲音才漸漸響起:
“恆哥,那次是我因爲自己的私事才耽誤了瑩瑩姐,你要怪就怪我吧,真的很對不起。”
他的聲音帶着些哭腔,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下一秒就自己掛斷了電話。
“宋恆,你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賀遠和我老家是一個地方的,他也是想家了纔會給我打電話,我也是出於好心纔過去給他燒了幾道家鄉菜而已。”
蘇婉瑩氣的從沙發上站起身,氣惱的推了我一把。
“你媽的生日我就遲到了那一回,以往哪年不是提着大包小包的過去看她,你至於揪着一點小事唸叨嗎?我已經夠有誠意了!”
我強忍怒意,咬牙切齒盯着她。
“去年中秋節,我專門找設計師給你爸媽訂製的一對金月餅,你呢?你居然拿着單位發的禮包借花獻佛,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
要不是在朋友圈看到賀遠發的動態,我根本不會知道蘇婉瑩送的中秋節禮物是單位批發的廉價貨。
我媽把她當做親女兒一樣對待,祖傳的玉手鐲說送就送。
每年都要去寺廟裡幫蘇婉瑩祈福祝禱。
到頭來卻是養了只白眼狼!
“她一個鄉下人哪裡吃得出東西好壞,送的再好也是純浪費!”
蘇婉瑩惱羞成怒下竟連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話音剛落,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吐露了真實的想法。
兩眼直勾勾望着我,即窘迫又惶恐。
“宋恆,我...我剛纔都是無心的,你...你別往心裡去。”
這一刻,我心底那些僥倖蕩然無存。
爲了她所編織的藉口和謊言,到頭來也只是自欺欺人。
從戀愛到步入婚姻殿堂。
我們攜手共度了近十年,愛意也在日復一日中被歲月磨平。
我和她爭吵過無數回,每次都是自己在滴淌的眼淚中舔舐傷口。
可現在,看着眼前這個曾經愛至骨髓的女人。
卻剩下了一聲聲嘆息,稀釋在涼薄的空氣裡。
我輕輕摘下婚戒,放在了桌上:
“蘇婉瑩,離婚吧。”
4
客廳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蘇婉瑩面露不滿,對着我大叫:
“宋恆,我說話是難聽了點,但剛纔已經和你道過歉了不是嘛。”
“你竟然用離婚來威脅我,別太過分!”
我懶得搭理,拿起外套就直奔門口。
她沒有要挽留的意思,反倒是繼續譏諷:
“要是真離了婚,我可是能分到好幾千萬的財產,你確定你有這個膽子?”
聽到這兒,我才頓了頓腳步。
蘇婉瑩以爲我怕了,語氣越發囂張:
“既然不敢,以後就少拿這種事嚇唬我,說的好像我能吃多大虧一樣。”
直到現在,她還以爲我是在乎錢的事。
簡直不可理喻。
“那等離了婚,你就拿着錢自己去逍遙快活吧,我無所謂。”
說完,我用力摔上大門。
只留下蘇婉瑩在屋裡吵嚷大叫,好不安寧。
“宋恆,你給我回來!”
“不就是中秋禮物嗎,大不了今年我買套好的給你媽補上,別這麼小心眼行不行?”
直到我走進電梯,她的聲音才終於從耳邊消失。
說起來,我和蘇婉瑩的關係本就岌岌可危。
賀遠的出現不過是在本就要崩塌的紙牌屋上,壓下了最後一張。
至死不渝的愛不過是一碗燙手的雞湯。
愛情到最後只會變成責任感,就像我對蘇婉瑩那樣。
我拼了命想要維繫這段婚姻。
卻被重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人走茶涼,好聚好散。
我總得學會放手。
在聯繫上律所後,沒多久工作人員就幫忙擬好了離婚協議。
財產方面,我其實根本就不在乎。
用幾千萬換取自由,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
以後我還多的是掙錢的機會。
拿着離婚協議書回去的路上,手機裡突然跳出了消息彈窗。
點開一看,是賀遠幾分鐘前更新的動態。
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擺着好幾道熱菜。
並配上文字:
“謝謝瑩瑩姐,讓我又感受到家的溫暖。”
纔出去一個多小時,蘇婉瑩就上趕着跑去了他家。
之前嘴上總說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
在賀遠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一個人在外求學、打拼的不易。
可實際上,她一個房地產大亨的女兒。
哪裡吃過真正的苦頭。
大一的時候家裡就幫她在外邊買了好幾套房子。
每天上學都是司機專車接送,回去了還有保姆伺候衣食。
現在上班也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
每個月七八千的工資,還抵不上她爸打賞的零花錢十分之一。
蘇婉瑩從來不會操持家務,一直都是鐘點工定時上門服務。
她這樣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卻願意爲了賀遠去學習烹飪,哪怕身上被熱油燙出水泡也沒有半句怨言。
我因爲長期飲食不規律患上了胃病。
也沒見蘇婉瑩給我煮過哪怕一碗熱粥。
在她感冒發燒、身體不適的時候,我寧可賠上違約金把工作推掉也要回去精心照料。
颳風下雨、氣溫反覆無常,蘇婉瑩收到的第一條消息永遠是來自我的關心。
一切又一切,她好像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或許在她心目中,天氣預報比我更有溫度。
不知何時,外邊又下起了綿綿細雨。
這座城市的天空已經好久沒有放晴過了。
我開着車漫步目的穿行在馬路上,不知不覺開到了賀遠家樓下。
想到這段關係已經沒有挽留的可能。
我拿上離婚協議直接上了樓。
就在準備敲門時,屋裡卻傳出了不堪入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