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陸域防空識別區 牽動空中安全挑戰(蔡元鴻)
中國大陸6日宣佈啓用M503航線與W121銜接線,再度引發臺灣方面對海峽中線安全的高度關注,大陸此舉形同「三條銜接線全開」。(中新社)
20世紀中期冷戰期間,各國爲強化領空威脅偵測與管控,在國際民用航空組織(ICAO)框架外,逐步劃設防空識別區(ADIZ)。其核心目的並非宣示主權,而是要求進入預警區域的航空器,主動通報航跡、機型與目的地,以便空防單位迅速識別友機與可疑目標,並在必要時採取攔截或警告行動。
ADIZ在冷戰時期,由美蘇雙方爲防堵彼此而劃設,主要集中於島嶼、沿海與戰略要地。劃設的區域,易成偷襲或滲透途徑,先期掌握可有效降低空中安全風險。因此,ADIZ的主要用意如下:
一、飛行管控與安全預警。ADIZ內飛行的航空器,須提前與地面雷達或空管中心聯繫,並依規定上傳飛航計劃,以便管制部門快速判讀航跡合法性,有效避免不明軍機或無人載具突襲。此外,航空器須獲得防空許可證(Air Defense Clearance, ADC),並嚴格遵守預先提交的飛航計劃。
二、軍民協調與應急反應。ADIZ範圍內,軍、民航空交通管制職能需緊密協調。若出現無ADC許可、未通報或偏離航道的航空器,經廣播警示後,可即刻啓動攔截程序,派遣戰機或地面防空系統進行識別。這同時能降低民航誤闖軍事管制區的風險,兼顧安全與效率。
三,政治與戰略意涵。儘管ADIZ不具法律上的領空主權擴張效力,但其涵蓋範圍與管控強度,往往反映該國對周邊空域安全環境的評估。透過公佈ADIZ並嚴格執行,政府可向鄰國或非友好勢力,傳遞明確的防禦訊號。
然而,若把視角移往內陸要地,ADIZ的設計便呈現截然不同的思維:民航管制壓力與城市安全需求更爲突出。以下兩個陸域案例,可見ADIZ如何靈活因地制宜。
一、首都安全防護:美國華盛頓特區SFRA
2001年9·11事件後,美國爲防範恐怖分子利用小型飛機攻擊,於2003年在華盛頓特區及其周邊,劃設特別飛行規則區(Special Flight Rules Area, SFRA),並進一步細分爲更嚴格的禁止飛行區(Flight Restricted Zone, FRZ)。其劃設範圍以隆納·雷華盛頓國家機場(KDCA)爲圓心,半徑約30浬。此SFRA實質功能等同於陸地版ADIZ,高度針對性地強調預警與防護首都區域安全。
二、邊境高原防線:印度內陸ADIZ
而印度除沿海領空外,也在其北部、中部及東部高原區內,兼顧邊境山區複雜地形與高原飛行挑戰,以面向巴基斯坦、中國大陸與孟加拉等方向劃設多個ADIZ。並於2015年3月,ICAO在曼谷召開的「第5屆亞太區空中流量管理指導小組會議(ATFM/SG/5)」中,公佈前述的ADIZ區域與經緯度座標。其北方ADIZ,沿印巴控制線(Line of Control)至中印邊界實際控制線(Line of Actual Control),並以若干地面座標連線形成不規則多邊形;西方、中部與東部ADIZ,則各自依相鄰國界與地理特徵設計。
然而,陸域ADIZ的劃設也須考量諸多考驗,例如民航航班調度壓力加劇、無人載具小型化造成的監測盲點,以及高超音速武器飛行軌跡難以預測等。這些挑戰都仰賴多源資料整合,纔能有效提升偵測效能與預警能力,進而確保空防安全。
ADIZ自冷戰時代發展至今,已成爲各國空防安全體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其主要功能在於強化預警與識別、協調軍民通訊,並傳遞戰略訊息。儘管陸域ADIZ的數量相對有限,但如同前述的美國及印度案例所示,它們充分證明ADIZ的劃設,不僅能突破傳統海上限制,更可靈活應對不同地理環境與戰略需求。而未來ADIZ的形態與管控方式,勢必將持續演化,以因應日益複雜的空中安全挑戰。
(作者爲軍事智庫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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