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出差帶回預製菜，婆家上演驚人鬧劇
嫂子生了大胖孫子，在婆家那就是天大的功臣。
我呢，因爲生了閨女，就成了被嫌棄的對象。
家裡的活兒我全包，過年時不管多拮据，車釐子、雞鴨魚肉、海鮮，只要婆家開口，我都咬牙滿足。
大過年的，閨女童言無忌，在飯桌上說了句 “男孩不給他們養老”，婆婆直接一巴掌扇過去，還讓孩子去面壁思過。
我又氣又心疼，可婆婆還在那誇嫂子一家，連嫂子拿回來的預製菜都吹成 “佛跳牆”。
這次我和老公都忍不了了，老公直接把醋排骨、燉雞、紅燒鯉魚、油燜大蝦全收走，只留下那碗 “佛跳牆”。
婆婆瞬間閉嘴，臉綠得像被霜打了一樣 ，這下可算老實了！
01
凌晨一點，老公打開門，一股寒氣跟着灌了進來。
他摘下外賣員特有的黃色頭盔，一轉頭瞧見了我。
“老婆，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不用等我，我回家隨便吃點就行。”
我沒搭話，轉身從廚房把已經熱了三遍的飯菜端到桌上，又去熱了壺酒，好讓他解解乏。
“咋啦？” 原本我不想跟勞累一天的老公說這事，可他還是察覺到我心裡有事。
“老公，嫂子把壓歲錢給渺渺了。”
“這麼早？” 是啊，今天才臘月二十五，女兒把錢拿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老公這兩年公司效益不好，我又沒工作，全職在家帶孩子。
老公下班後，還得去跑外賣。
“嫂子給了 500，咱回多少合適啊？”
“500？” 老公聽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沉思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擺弄了一陣。
就在這時，我手機收到了轉賬提示。
老公給我轉了 900 塊錢。
“從嫂子給的 500 裡拿出 100，這不就夠回禮了。”
“憑什麼呀？” 我忍不住哽咽着說道。
憑什麼呢？
就憑她是老大媳婦，憑她生了個兒子，憑她能說會道、脾氣大，還是憑她愛佔小便宜？
給女兒買件不到一百塊的新年衣服，我都捨不得。
憑什麼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錢給她。
老公見我委屈，趕忙過來握住我的手。
“老婆，對不起，這兩年行業不景氣，讓你跟着受委屈了。要是我能多賺點錢，咱也不用計較這些了。嫂子那個人…… 唉，大過年的，家和萬事興，別再鬧得不愉快…… 唉 ——”
我明白老公擔心啥，嫂子那人潑辣得很，嘴巴不饒人，沒理都能爭三分，得理更是不饒人。我心裡雖然憋屈，但也不想讓老公爲難。
我湊了 1000 塊錢給嫂子家回禮，又給婆婆 1000 塊過節費，再加上家裡家外各種花銷，確實沒錢給女兒買她喜歡的裙子了。
02
第二天，老公剛出門，嫂子就過來了。
“舒然啊，小濱可真能幹，又上班又跑外賣的，賺不少錢吧。”
“哪有啊，嫂子，就是賺點辛苦錢。”
“嫂子又不是外人，你別瞞着我了，跑外賣可賺錢了，聽說有人三年賺了一百多萬呢。” 嫂子看了我一眼，話鋒突然一轉。
“那個小慧啊，馬上過年了，咱媽說每家割十斤肉。我冰箱裡差不多塞滿了，就差牛羊肉和驢肉啦。聽隔壁小媳婦說，今年車釐子不錯，買上八斤咱也嚐嚐鮮？”
“嫂子，那些太貴了，我們…… 沒錢。”
“小濱大冬天辛辛苦苦跑外賣，不就是爲了咱這一大家子過年能吃得好點嘛。再說了，我剛給渺渺壓歲錢了呀。”
嫂子後面的話聲音很小，眼睛斜着瞟我，還上下打量了我幾眼。
“你看看你，一天天穿的都是啥破衣服，摳摳搜搜的像個鐵公雞。”
“嫂子，我……”
“舒然、佳佳啊，這眼瞅着就過年了，你們來家裡，幫我這老太婆一起收拾收拾啊。” 婆婆的喊聲打斷了我的話。
“哎呀，媽，明明要餵奶了呀，我先去餵奶了，小慧說冰箱裡缺的她家補齊啊。” 說完，嫂子就急急忙忙進屋去了。
接下來連着兩天，我又是刷碗刷鍋，又是擦玻璃，屋裡屋外打掃個遍，還蒸饅頭、做年糕、炸年貨。
嫂子呢，頭上包着頭巾，說生了孩子關節受了傷，一碰水就冷得難受。
“媽，你看你大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你呢，剛纔還叫奶奶了，你聽到沒？”
“哎呀，我的大孫子喲，都會叫奶奶啦。”
過了一會兒，婆婆出來，接過我手裡的掃把。
“舒然啊，馬上過年了，你去瞅瞅冰箱裡還缺啥，去買點年貨。”
我走進屋，打開冰箱，裡面除了白菜、青菜，下面冷凍層還有些豬肉和灌腸。
“媽，濱子買回來的帶魚和蝦，我都炸好了，一會兒我再給他打電話，讓他帶兩條大鯉魚，再買只雞回來，這過年就差不多夠了。”
“哎呀，你嫂子這奶水質量不好，讓濱子割點海蔘、鮑魚，還有牛羊肉回來，還有那個啥車釐子，買上十斤回來。”
呵，可真敢開口，就這幾句話，千八百塊錢就沒了。
我一聽，把圍裙和套袖一摘，抱起渺渺就回家了。
我心裡算是明白了，不管我幹多少活，要是不往家裡拿東西，那就是不行。
人心吶，是喂不熟的。
既然這樣，我憑啥委屈自己女兒。
我拿出四百塊錢，帶着女兒去鎮子上趕集逛超市。
給女兒買了她心心念念好久的漢服小裙子，正好過年了，斷碼處理打八折，還好有女兒能穿的碼。
之後我又去男裝區，給老公買了一件厚實的棉服。
老公辛苦一年了，難道還不能穿件新衣服嗎？
給他們倆買完衣服，我又去買了些零食。
03
路過集市，看到有賣鯽魚的，婆婆不是說嫂子奶水不好嘛，我就買了幾塊錢的鯽魚。
在回家的路上，路過鄰村村口，遠遠就看見大嫂慌慌張張地在等人。
不一會兒來了箇中年男人，大嫂把口袋裡的東西塞給他就走了，看着像是一條煙。
大嫂對家裡人這麼摳門，對別人倒是大方。
我想着她又在充大頭，也沒往心裡去。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我讓渺渺把鯽魚送到奶奶家，魚在袋子裡亂蹦，她不敢接，我只好自己送過去。
到了那兒，只見大嫂站在村口，穿着一身新衣服，手上戴着個明晃晃的金鐲子，旁邊圍着幾個年輕小媳婦。
“你家大勇可真有本事啊，這鐲子不便宜吧！”
“再貴也得買呀，我可是給他生了個大兒子。” 大嫂那模樣，就像只開屏的孔雀，神氣活現的。原來在外地打工的大哥回家了。
大嫂瞧見我過來，眼睛盯着我手裡拎的袋子，翻了個白眼說：“賺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嘛，可別學有些人，跟守財奴似的。”
“嫂子，這鐲子顏色不太對啊。” 本來我都不想吭聲，可她偏要來招惹我。
我說話還是有點可信度的，大家都知道我沒結婚前在金店幹過。
我走進院子，拎着魚就想直接喂狗。
迎面正好碰上大哥，他見我來了，就接過袋子。
“啊！” 大門外正嘰嘰喳喳說着話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狗孃養的李大勇，你竟敢騙老孃。”
大哥臉色一下子僵住了，苦笑着朝我看了一眼。
大嫂氣沖沖地走進來，手裡拿着那個金鐲子。
“假的，你居然拿假貨來糊弄我？我到底造了什麼孽，才嫁給你這麼個貨。”
“佳佳，這東西戴在手上根本看不出來真假，你別去咬它呀！”
嫂子哪肯罷休，氣得直跺腳，立馬收拾東西，抱起孩子就要回孃家。
婆婆趕忙承諾她：“不就是個鐲子嘛，我給你買！年後媽肯定給你買，一大家子人都在這兒聽着呢。”
按現在的金價，一個金鐲子怎麼着也得萬把塊錢，估計婆婆是有存款的。
大嫂這纔不回孃家了，可卻氣得病倒了，躺在牀上不起來。大哥剛回家，這一天到晚就只能在房間裡哄老婆。
一開始的打鬧聲，後來變得有點奇怪。婆婆最後直接讓我去外面和麪，別影響他倆。
大年三十晚上，我和老公忙活了一整晚，做了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我拿出 600 塊錢當壓歲錢，給了大哥家女兒。
姜姜接過紅包，開心地笑了：“嬸嬸，這麼厚呀？”
我摸摸她的頭說：“這是給你和你小弟弟的壓歲錢哦。”
“媽媽，嬸嬸給了我和弟弟好多錢呢。” 姜姜一邊興奮地喊着，一邊蹦蹦跳跳地跑去裡屋找嫂子。大哥端着燉好的鯽魚湯，也跟着進去了。
“砰” 的一聲，碗摔碎在地上。
剎那間，屋裡只剩下電視上春晚的歡聲笑語，以及屋裡侄女的哭聲。
“你怎麼這麼賤，好多錢，好多錢，幾張啊，還數不過來了？”
“我讓你賤，讓你賤……”
伴隨着啪啪的聲音，小侄女抽泣着。
04
“李大勇，別拉我，幾天不見，你還長本事了啊。”
“我倆孩子，怎麼着也得回 1000 吧？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渺渺一聽姐姐捱打了，立刻跑了進去。
“不許打姐姐！”
緊接着就聽到啪啪兩聲。
“小賤丫頭，還敢到我這兒撒野。”
嫂子指桑罵槐的時候，老公攔着我，不讓我進去。
可聽到他女兒哭了，他鬆開我的胳膊，一下子就衝了進去。
“賈佳佳，你別太過分了，我女兒輪不到你動手打。”
“小濱子，怎麼能跟你嫂子這麼說話呢，趕緊給你嫂子道歉，你嫂子教育小輩，不是應該的嗎？”
“哥，我沒錯，憑啥要認錯。我閨女用不着大嫂教育。”
老公一手抱着女兒，一手領着侄女從屋裡出來。
屋裡隨即傳來嫂子歇斯底里的叫罵：“狗孃養的玩意，300 塊錢打發叫花子啊。”
“舒然，怎麼回事？你給了明明多少壓歲錢？”
“一個孩子 300，給她家一共 600。”
婆婆聽到給 300 壓歲錢，沉默了。
在她的觀念裡，像我們這樣的家庭，這真不算少了。
屋裡的叫罵聲頓了一下，見婆婆半天不吭聲，嫂子又開始哭鬧起來：“我懷胎十月，給老李家生了大孫子，竟然還不如一個丫頭片子值錢，我可是給了人家 500 塊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啊。”
大哥聽明白了緣由，悄悄從大衣的暗兜裡掏出 600 塊錢，塞給了他閨女，小聲囑咐：“乖，就說是嬸嬸給的。”
老公一看，頓時着急了，趕忙翻口袋，卻發現身上沒錢，想給大哥轉賬，結果餘額不足。
我翻了個白眼看向他，他也看了我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作罷。
就算有錢，這錢給了大嫂，這年我也過不舒坦，心裡實在氣不過。
大嫂的怒氣終於消了些，在大哥和姜姜的攙扶下，下了牀，來到了年夜飯的飯桌前。
這位 “皇太后” 一坐下，眼睛就盯上了我老公和渺渺身上的新衣服。
她先是長嘆一口氣，慢悠悠地說道：“哎…… 不是我計較，過年了，大勇在外辛苦忙活了一年，都沒穿上件新衣服，還有姜姜，更是沒錢買新衣服了。”
“媽媽，你騙人，你有錢，不就是攢着要給弟弟買房子嗎？”
“臭丫頭，閉嘴！”
“媽媽，我不要弟弟，有了弟弟就沒新裙子穿了。”
渺渺聽了姐姐的話，若有所思。
老公摸了摸女兒的頭，輕聲哄着：“乖，我們不要弟弟。”
“哼，要也得能懷上啊！” 大嫂又擺出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怎麼能不要呢，說的什麼話！難道指望丫頭片子給你們養老啊！”
婆婆一聽這話，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丫頭片子怎麼了，男孩抽菸喝酒死得早，活不過我們，怎麼養老？”
姜姜的話剛說完，“啪” 的一聲，嫂子一巴掌扇在了姜姜嘴上。
“你敢詛咒你弟弟？”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婆婆猛地把姜姜推倒在地上。
姜姜瞪着無辜的大眼睛，她還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捱打。
05
“小賤貨，大過年的詛咒你親弟弟？男人抽菸喝酒那是人家有本事，你呢？你有什麼？” 婆婆咬牙切齒，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姜姜委屈地向大哥大嫂求救：“爸爸媽媽……”
大嫂白了她一眼，繼續啃着手裡的排骨。
大哥嘆了口氣，別過頭去，冷冷地說：“別吃飯了，到一邊站着去吧。”
“奶奶，讓姐姐吃飯吧。” 渺渺可憐姐姐，出聲求情。
“滾，你也去站着，兩個丫頭片子，就你們嘴賤。給各路神仙說，弟弟要長命百歲，快說！”
兩個小女孩可憐巴巴地站到牆邊，嘴裡不停地念着：“弟弟長命百歲，長命百歲……”
“小濱子，你大哥在外不容易，今年咱老李家有後了，你大嫂功不可沒，她就稀罕個金鐲子，這錢你出，要不就算我老婆子借你家的。”
借？這明擺着就是沒錢還，真要是有錢並且借了，那可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我心中的怒火 “呼” 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老公趕忙給我使眼色，看他一臉爲難的樣子，我強忍着纔沒把桌子掀了。
可婆婆看了看我，察覺到了我的情緒，竟說：“不賺錢沒用的玩意，就是事多。”
嫂子也瞅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
老公憋紅了臉，解釋道：“媽，這兩年兒子沒掙着錢，鐲子這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的，要不……”
“哎呀，媽媽，算了吧，別爲難小濱子了。吃飯，吃飯。” 婆婆假惺惺地嘆了口氣，拿起了筷子。
“老大，這叫啥來着？”
“媽媽，這是佛跳牆，南方菜，大補。”
“老二，快嚐嚐，咱這裡可吃不着，多虧你大哥，大老遠帶回來的。”
“這個年啊，還是靠大勇，海蔘鮑魚咱也吃上了，這些家常菜都吃膩了，小濱子你沾你大哥的光，快嚐嚐吧。”
大嫂說吃膩了的，可是我和老公從早忙到晚做出來的年夜飯啊。
真是遠香近臭，遠親近仇。
老公和我原本在縣城打工，有一次婆婆摔了一跤，其實沒多嚴重，她打電話給我們，哭訴說自己在家裡死了都沒人管。
大哥有家不想回，老公心善耳根子軟，就辭了以前的工作，留在老家照顧她。
這些年，我和老公一直陪在婆婆身邊，可還不如大哥一年回來一次放的屁香。
費了好大工夫做出來的家常菜，還比不上一小碗預製菜。
我心口憋屈得實在難受，一把奪過婆婆手裡的糖醋排骨，狠狠扔到了門口。
一家人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過了好一會兒，婆婆才反應過來，怒聲說：“老二家的，你……”
“你什麼你，這個香，你吃這個就行了。”
我把那一小碗預製菜放到婆婆面前。
老公沒說話，起身去廚房拿了塑料袋。
他們就眼睜睜看着老公從他們面前，收走了糖醋排骨、小蘑菇燉雞、紅燒鯉魚、油燜大蝦，還有飯後水果 —— 老公買的三斤車釐子。
很快，桌子上就只剩下幾盤小鹹菜和他們所謂的硬菜佛跳牆了。
我這口氣突然就消了，給渺渺穿好衣服。
在婆婆、大哥、大嫂一臉震驚的目光中，我們默契地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我停下腳步，從冰箱裡拿出我辛苦包了一下午的水餃，說：“媽，大哥大嫂，冰箱裡還有大哥帶回來的湯圓。我包的水餃估計也不如那個好吃，我拿走了哈。”
06
“小濱子，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孃嗎，啊 —— 你給我回來！” 身後傳來婆婆歇斯底里的叫聲。
老公悶聲不響，攬着我們大步向前走，沒有絲毫猶豫。
大年初一一大早，大哥就來了，一來就找老公要他 “借” 的六百塊錢。
“啥時候借你 600 塊了？”
“那不是給你嫂子了，你小侄子的壓歲錢嘛。”
合着壓歲錢要我們出 1200？
“你那私房錢，也是哄你媳婦去了，我們又沒答應再給她 600。你媳婦你慣着，我們可沒義務慣着。” 老公不說話，這壞人就讓我來當。
“老二媳婦，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在外打工不容易，你嫂子管得緊，我這煙癮犯了。”
說起煙，我突然想起來了。
“嫂子有錢人，到處散煙，她不是拿着煙送人了嗎？怎麼自己男人還抽不上？”
“散煙？她去哪裡散煙，她要了煙說是送老丈人的。”
“啥啊，我看着嫂子可是送魏家村了。”
“啥？魏家村？” 大哥聽完，臉色變得很不正常，氣呼呼地走了。
我警告老公：“我告訴你李小濱，就算以後有錢了，咱也不去當冤大頭，那 600 塊錢可不是我們借的。”
“嗯嗯，我知道。” 說完，老公穿好外賣服，說要再去鎮上跑幾單。
“大過年的，有人點外賣嗎？”
“咱鎮上滯留的外地人多，一個人過年，怎麼會沒人點呢？”
老公估計也看明白了，沒錢，在自己親孃眼裡啥都不是。
我尋思着，反正已經得罪婆婆了，我們也不用再去拜年了。
老公走後，臨近中午，婆婆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了。
“舒然，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媽，你是長輩，就得有長輩的樣子啊。你心裡看不上我和小濱，我們離你遠點就是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到頭來，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啊。大年初一，都不來給我拜年嗎？”
“不拜年就算了，一家一萬塊錢的過節費，拿過來。”
我心想，今年是犯太歲嗎？大年初一，都來要錢，真是晦氣。
“媽媽，我不是年前就把 1000 塊過節費給你了嗎，平時你的日常花銷，可都是我和濱子在管着吧，你要一萬，也該找大哥要啊，一年到頭，我和濱子在你身上花的可不止一萬了吧？”
“你大哥的是你大哥的，你們的是你們的，能一樣嗎？你大嫂說得對，現在都不讓我老婆子吃肉了，等我老了，還不得讓我咽糠咽菜。”
又是大嫂，一聽就知道是大嫂又在背後嚼舌根了。
飯桌上，她明知道打着她的旗號要金鐲子錢，不用我開口，老公就不可能給。
但婆婆不一樣，婆婆要錢，孝順的老公肯定不會不管。
大嫂原先和大哥一起南下打工，臨產時回老家待產。
她沒回來之前，我和婆婆相處得還不錯。
自從她回來後，一天不作妖就渾身難受。
自從生下男娃以後，更是目中無人，直接把我當丫鬟使喚，我是能躲就躲，只盼着趕緊把這尊 “大佛” 送走。
“媽，你看看這天，外面下着雪，濱子又去跑外賣了，我倆這兩年是真沒錢，你就不心疼我，不心疼你小兒子嗎？” 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花，我開始擔心起老公。
07
“我向來一碗水端平，老大家一萬，你們家也一樣，小濱子我從小最疼他，他不應該……”
“轟隆” 一聲悶雷打斷了婆婆的話。婆婆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小聲嘀咕：“各路神仙，我有了大孫子了，必須給他留點錢啊。”
雷聲過後，婆婆睜開眼睛，咳嗽兩聲，還是堅持說：“反正，每家一萬塊。”
我真是無語了。
大年初一晚上，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老公回家。
給他打電話，一直關機。
我既擔心又着急，這麼大的雪，老公還騎着一輛小電驢。
沒辦法，我去婆婆家，想着大哥能借輛車去鎮上找找老公。
透過窗戶，我看到大哥、大嫂和婆婆三人，炒了小菜，舉杯暢飲。
大哥大嫂兩人哄得婆婆眉開眼笑。
而姜姜在旁邊站着，忙着端茶倒水。
“還是我大兒子有本事，媽媽啊，以後可就指望你們倆和我大孫子嘍，有些人啊，天生不中用，就是窩囊廢。”
“我找老二家要一萬，給佳佳買金鐲子。我棺材本也拿給你，佳佳可是我們老李家的大功臣啊。”
“老大，你得把你兒子的壓歲錢要回來，1200 一分不少，他親叔就該出這個錢。”
“媽，你喝多了，快休息去吧。”
婆婆臉色泛紅，大着舌頭辯解：“我可沒醉。”
嫂子聽蒙了，一臉疑問看着大哥。
“老婆啊，沒啥，今天初一咱兒子沒少收紅包吧。”
大年初一，我們這兒有個風俗，李家院的長輩都來給新生兒紅包。
大哥把話題一轉，大嫂又得意起來。
“那是，也不看看誰生的。”
呵，多麼 “和諧” 的氛圍啊。
我走上前，大哥喝了酒，指望不上他開車找老公了。
“大嫂，我們給你家倆孩子，就一人 300 塊，多了，沒有。”
“昨天那六百啊，是大哥衣服裡面口袋裡藏起來的。你最好，好好找找。他褲衩子裡有沒有藏錢。”
說完，我揚長而去。
“你帶盒子煙回來，我拿走送人，你還給我瞪眼，自己偷偷藏錢，還有多少？說！”
“佳佳，媽待你不薄吧，大勇怎麼也是我大兒子，你這麼說他，這麼說大勇就是看不起媽啊。”
“別扯那些沒用的，金鐲子呢，誰給我金鐲子誰就是我親媽。”
身後是噼裡啪啦摔摔打打的聲音，比爆竹還響。
剛要去找車，被女兒喊住：
“媽媽，爸爸回來了。”
大門口，老公抱着女兒在等我。
之前對老公遭遇不測的胡思亂想，一股腦統統變成眼淚，涌了出來。
“老公，你沒事吧，我擔心死了。”
“老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天一冷，手機電池不經用。來，先回家，我給你說。”
原來，老公今天接了一單，客戶點給家裡老人的一餐。
老人家裡就他自己過年，打開門，老人正好犯病了。
老公就把他送到了醫院，忙前忙後，耽誤了回家，手機也沒電了。
原來，老公去做好人好事了。
08
這個客戶人在國外，不能守護老人，只能酒店點餐表達孝敬之心。
“老婆，我本來想要通知他兒子，老人卻一個勁兒阻止我，他怕他兒子擔心。怕耽誤他兒子做事。”
老公估計想到了自己親媽，各種作妖，道德綁架，困住了自己。
雖說 “父母在，不遠遊。”
但 “遊必有方。”
哪有愛孩子的父母會羈絆着孩子遠飛。
自從嫂子回老家住了，我一直想要去城裡，老公爲了婆婆不同意，現在好了，過了這個年，他認清現實了。
我們規劃好了今年的計劃，我們去大城市裡打工。
做好了規劃，我們就開始張羅着收拾。
心情也跟着好起來，只要我和老公一條心，勁往一處使。
我確信，我們會把日子過好的，眼前的窮咱不怕。
對於嫂子一家人，我不理他們就是了。
可是，有些人，就像狗皮膏藥似的，粘着你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