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 做做白日夢

(圖/作者廖明輝提供)

在搭乘捷運或火車時,看到幾乎每個人都只盯着眼前的手機看。校園也是一樣,手機早已深入校園並引發管理爭議。日前板中學生在校慶掛布條,示威尚未到任新校長的手機禁用政策。教育部也在近日表示將公告修正「校園行動載具使用原則」,預計今年9月上路,學生入校後手機將集中管理。

看到這則新聞,讓我想起在鶯歌陶瓷博物館外牆一隅,陽光灑落在一對栩栩如生、充滿童趣的陶偶上,那是美國藝術家夏倫?麥考伊創作的作品《白日夢的旅行》。這對作品中的孩童,一位慵懶地倚靠在緩慢爬行的蝸牛殼上,眼睛張開似睡非睡;另一位則坐在牆邊,手撐着點綴色彩的洋傘,仰望藍天,彷彿指向遠方那片無垠的雲海。

白日夢,是一種看似閒散,卻蘊藏深意的心理活動。現代社會追求效率與實用,閒暇與沉思彷彿成爲浪費時間象徵。智慧型手機普及,更徹底改變我們對「空閒」的理解。無論在捷運上、餐廳裡,甚至紅綠燈前,手機總在手中閃爍着五光十色的各式資訊。在這樣的世界裡,我們幾乎忘了什麼叫做無所事事,也忘了什麼是讓心靈自由飛翔的白日夢。

但無聊本身其實並非敵人。白日夢其實是一種積極的心理機制,可以促進創造力、記憶整合,甚至幫助個人面對情緒與未來規劃。但是社會對「等待」似乎已失去耐性,彷彿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被最大化地「利用」。這種效率至上的思維,讓我們逐漸失去沉澱與反思的能力。

《白日夢的旅行》提醒我們:即使身體無法遠行,心靈仍可遨遊。女孩手中的洋傘不只是遮陽工具,更像是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那是一個屬於自由、想像與靜謐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沒有臉書與IG推播通知、沒有LINE即時訊息,只有思緒隨風飄浮,靈魂自在遊走。白日夢的價值,不在於它產出什麼,而是在於它爲心靈提供一個喘息與重構的空間。

白日夢是一種溫柔的反抗。放下手機,不是拒絕科技,而是保留一個與自我對話的空間。在那樣的片刻,我們不必去任何地方,卻能走得很遠。我們不必說話,卻能傾聽最深處的聲音。如同鶯歌陶瓷博物館《白日夢的旅行》裡的孩童,坐在牆邊午後陽光裡,凝視天際。在現實與幻想之間,我們都需要一場白日夢的旅行。讓我們放下手機,重拾這段通往內心與創造的旅程。(作者爲中華經濟研究院輔佐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