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罷的跨欄賽跑

（圖／本報系資料照）

去年大選，賴清德雖以相對多數贏得總統，區域立委因票源過度集中而失利。面對在野黨的監督制衡，民進黨政府不思如何曉以大義，反而全面發動罷免，希望透過行政資源翻轉國會劣勢。在野黨以逸待勞沉着應付，甚至主張以罷制罷、通盤反制；民進黨則叫囂「有種的話倒閣」，在議場用「臭俗仔」辱罵民衆黨主席黃國昌；在野黨也有人按捺不住，高呼乾脆罷免賴清德。

面對烽火連天，國民黨採取守勢、戒慎小心，初步規畫是以執政縣市爲防區，戰略目標是防止民進黨的突破，沒有輸就是贏。不過，也有國民黨立委認爲單打獨鬥相當辛苦，不如全面發動攻勢，畢竟攻擊是最佳的防禦；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民氣可用，要是趁勢在補選獨力取得過半席次，議事運作不用再仰人鼻息。民進黨則把罷免當作九合一選舉的操兵，即使平盤、甚至輸了也不傷大雅。

民進黨叫陣倒閣是虛晃一招，因爲根據《憲法增修條文》，總統只要把閣揆換掉就好、不需取得國會同意；反正，卓榮泰並非嫡系，新潮流借刀殺人無可、無不可。果真賴清德狠下心來，決定賭一把解散國會，重新改選的結果，民進黨可能全面執政、爲所欲爲，回到蔡英文8年的專斷；如果在野黨的席次能大張旗鼓成長，甚至超過2/3席次，纔有可能在國會提出總統罷免案。

根據《憲法增修條文》而修訂的《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總統罷免案的第1關必須先經過1/4立委提案、2/3立委同意。第2關是公民投票，雙門檻爲過半選舉人投票、過半同意；以2024年總統選舉選民1954萬來算，必須有977萬人出來投票、489萬贊成才過關。一些藍營人士躍躍欲試，或因侯友宜上回取得467萬票、柯文哲也有369萬票，水漲船高不難，甚至有人高調不理民衆黨。

我們如果將賴清德解散國會的機率簡化爲1/2，樂觀評估在野席次大躍進爲2/3的機率也高達1/2，接着假設過半選民出來投票的機率1/2、過半支持罷免總統的機率1/2，那麼整體來看，罷免總統成功的機率只有1/16，比一般想像的還要低。更不用說，果真能拉下賴清德，我們的憲政體制設計是有備位的副總統，折騰了老半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得利的是蕭美琴。

前總統馬英九高呼「用反罷對賴清德投下不信任票」，委婉表達罷免總統的高難度。實事求是，在野黨應考慮的是如何攜手合作應戰，不要讓民衆黨的支持者有事不幹己的疏離感，以免重蹈上回大選各自爲戰的覆轍。朱立倫與黃國昌兩位主席握手言歡，接下來可以談的是立委補選、甚至於縣市長候選人的協調，沒必要一步登天提下回總統大選的合作，畢竟國民黨內部有整合的挑戰。

當下，賴清德一意孤行，在野黨聯手製衡，完全符合總統制的設計：不信任行政權會自我收斂的精神。長期以來，在藍綠對峙的氛圍下，選民不只是厭倦政治、甚至嫌惡政治，那是激進政治的溫牀。執政黨帶頭興風作浪，仗恃外頭有嚴峻的挑戰，在野黨更應步步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