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戲稱碳纖維車架爲一次性塑料,業餘騎行不‘綠’

上週的一天,在我騎車上班途中,我最終停下來從路邊撿起了幾個凝膠包裝紙。我們的店鋪位於一條非常熱門的自行車騎行路線上,這種情況並不罕見。然後,那天晚些時候,我們從零開始組裝了三輛自行車,並且幾乎用廢棄的紙板包裝填滿了廢料桶。這讓我開始思考騎自行車到底有多環保。

騎自行車而非開車會減少污染和排放,這一點無可爭議,但你有多少騎行是替代了汽車出行呢?如果你正在閱讀這篇文章,你很可能是一名自行車愛好者,而不是僅僅把自行車當作交通工具的人。除非你可能住在丹麥之類的地方,否則你騎自行車替代汽車出行的比例可能相當小。另一方面,作爲一家自行車企業的老闆,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說,專注的“自行車騎手”比那些只是騎車上班的人消費更多與騎車相關的產品。我看到的大多數騎向當地工業園區的自行車通常都是舊自行車,很少被更換或升級。

所以,綜上所述,我認爲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對於普通自行車騎手來說,騎自行車對環境的真正影響來自於我們都喜歡購買的產品的製造過程。

自行車的生產涉及許多資源密集型工序。鋁、鋼和鈦都必須經過開採和加工。如果你見過鋁土礦以及將其轉化爲鋁所需的加工能源,你就會明白我在說什麼。不過,金屬車架至少是可回收的。

然後我們來說說大家都很喜歡的車架材料——碳纖維。製造這種材料極其耗能,而且幾乎沒法回收利用。在車間裡,我們都開玩笑地把碳纖維車架叫做一次性塑料,說實話,這其實也差不多。

竹子被視作終極替代品。不過,雖說用來做車架的七根竹管對環境肯定是更好的,但用來把它們固定在一起的碳纖維和樹脂就不是了。

而且,自行車上的大多數零部件本質上都是消耗品。現在大多數輪胎都是用源自石油的合成橡膠製成的,還用炭黑加固,炭黑是一種和空氣污染有關的材料。剎車片和鏈條會向環境中釋放微塑料和金屬碎屑。你們的舊自行車零件壞了或者磨損了的時候,有多少人會回收利用它們呢?

從實際的自行車倒推,就是該產品的製造和運輸。我們騎行的大多數自行車是在中國或該地區的其他地方製造的。那裡的工廠嚴重依賴燃煤發電站,然後通常要被運往半個地球之外的銷售地。

部分問題在於不斷向騎行者大力推銷新的、“更好的”產品,這些產品可能只是在設計上有非常細微的改變,卻鼓勵我們頻繁地更換自行車。獲得B - Corp認證的自行車品牌非常少,克里斯·金(Chis King)是一家打破常規的公司,其產品的使用壽命真的能比大多數使用者的壽命還長。我有一個 克里斯·金(Chris King)的車頭碗組,它目前已經被用在第五輛自行車上了,而且我是在90年代購買的。

不過,如果以我去年參加的自行車行業最大的年度貿易展——歐洲自行車展(Eurobike)的情況來看的話,變革正在發生。然而,這其中存在一定程度的“漂綠”(Greenwashing)行爲。例如,我不太確定得賣出多少由回收碳纖維製成的車頭碗組墊圈才能產生實際影響,而且,雖然看到有很多輪胎開始使用回收材料製作是件令人耳目一新的事,但我想了解這個過程需要消耗多少能源。

我認爲,從根本上講,這個行業需要摒棄營銷噱頭,切實增強材料、製造和供應鏈在環境影響方面的透明度。同時,確實需要改變對高性能自行車生命週期的觀念。如果一輛自行車只能使用兩到三年,那我們沒必要都騎着相當於一級方程式賽車的自行車。就像一級方程式賽車已經制定了發動機使用壽命的規則一樣,國際自行車聯盟(UCI)或許也應該引入類似的指導方針。

還有,多一些循環制造怎麼樣?幾年前,我參加了一個委員會會議,伊斯拉·朗特里(Isla Rowntree)來自已關閉的兒童自行車品牌Islabikes,當時她正試圖發起並推廣一項令人印象深刻的循環制造計劃。基本上,她設計了一些漂亮的不鏽鋼兒童自行車,這些自行車可以使用很多年,其理念是,你不必購買一輛自行車,然後當孩子長大不再適合騎時就扔掉它,而是從公司租賃一輛,最後只需歸還即可。然後,它可以被清理乾淨,再租給下一個孩子。這是一個非常先進的想法,但該品牌此後停止了運營。

當然,作爲讀者,你無法決定自行車行業的領先品牌怎麼做。那麼,你如何施加影響呢?

但也許這就像在購買新自行車時慎重考慮一樣簡單。它真的會改善你騎行的體驗嗎?我期待有一天,在咖啡館裡吹噓的資本是你的自行車有多舊而不是有多新。如果參加“復古賽”(L’Eroica)的那羣人可作爲參照的話,他們似乎和我們其他人一樣玩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