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社交的前Google董事總經理愛宅在家 每晚與妻兒討論AI
▲簡立峰日前出席實體演講後,抽空接受拍攝。
圖文/鏡週刊
簡立峰從Google退休,至今每天忙翻,各方邀約都請他談AI。他在臺北多以Ubike代步,婉拒排場,不僱助理,沒有秘書,只穿黑衣節省決策時間,只爲省下時間來幫助他人。AI是蝴蝶效應,是變形金剛,也是他家中靈感竈臺的每日主菜,他卻說,可以嘗試替大腦開AI外掛,但別輕易外包你的腦。
簡立峰家的晚餐時刻常見火花,近年熱點是人工智慧,「我和老婆、小孩每天晚餐都在聊AI。」他在新書《臺灣AI大未來》序言致謝家人,感謝資管博士太太與孩子們常來踢館,成爲他的動力。從運算機制、科技倫理、投資策略到市場漲跌,這張餐桌更像一枚運轉中的創業加速器。
「我小孩都資工背景,老大論文寫大型語言模型(LLM),從事AI產品技術管理;老二論文寫臺積電供應鏈使用AI相關計劃,內容敏感,目前還不能公開。」他二個孩子都在臺灣長大,赴美學成又回臺灣。他接受視訊訪談,背後白牆掛着孩子5歲的水墨畫,畫中是宜蘭老家。孩子們成長軌跡與專業養成相似,老大更酷愛人類學,「孩子給我更哲學層次的思考。我們從人類學觀點去討論未來的AI—它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它只是純粹記憶力非常好?或者,它也有能力去遺忘?」
▲2018年初,Google啓動「智慧臺灣計劃」,在臺建立亞洲最大研發中心。圖爲2018年7月,時任副總統陳建仁(右2)、時任Google臺灣董事總經理簡立峰(右1)共同參與智慧臺灣計劃啓動典禮。
從不社交的董事總經理
62歲的簡立峰曾任中央研究院資訊科學研究所副所長、臺大教授,最爲人熟知的身分,是前Google臺灣區分公司董事總經理。他退休後擔任臺灣AI公司Appier沛星互動科技、iKala愛卡拉董事,同時是60多家新創顧問,名片上沒有任何擡頭,只有一行E-Mail。
他自Google退休後,整天抱電腦宅在家,平均每日行事曆塞6至8個線上行程,一場視訊會議結束,無縫接軌下一場。接受視訊訪談這天,中午他與金控老闆開會,下午視訊處理媒體專欄,緊接着接受我們訪談,結束後還有下場視訊行程。9月25日下午,他自外縣市趕回臺北,出席2025李國鼎基金會主辦的高峰論壇,他全程不看稿,講座結束,衆人涌上交流,他傾聽各方邀請與提問,最後不好意思地說,時間真的有限,稍晚還要趕場,「我今天(忙到)還沒吃東西,我到傍晚都會發抖…」
「我沒出國念過書,但在臺灣,書念得最好的人,都未必找得到我這麼好的工作。不出門就能做天下事,那留在家最好。」簡立峰退休後常待在宜蘭老家照顧父母,夜裡僻靜,幾無光害,只剩滿天星。他下班不應酬、上班不社交,LINE聯絡人是個位數,「我喜歡幫人解決問題,但不喜歡social、沒有註冊任何social media。」「我從小到大都不social,那會花掉很多時間,還不能做自己。而且,social的場合,可以幫助人的地方非常有限。」
他一直覺得宜蘭之於臺北,如同臺北之於全球,看似邊陲,其實接近核心,「就好像你身處十字路口旁小巷,走幾步就到十字路口,可往回幾步,又退回巷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心情都不大會受影響。我和全世界的人視訊完,可以立刻回到我的安靜小巷。」
對大多臺灣企業而言,視訊工作型態是疫後普及的協作方式,卻是簡立峰的日常。5分之1世紀前,簡立峰身爲Google臺灣員編第一號,身旁沒有臺灣人—更精確來說,他身旁沒有人。
「早在2006年,我就一人加入Google在臺北101的辦公室,第一年做全球計劃,所有人都不在我身邊,我在Google完成十幾個研究計劃。」他笑咪咪說,「我每天腦袋跟美國同步,已經快30年,團隊遍佈全球,我穿拖鞋在溫州街走路,下通視訊來自印度,再下通是MIT(麻省理工學院),下下通是Stanford(史丹佛)。」
「我們家族好幾個小孩在矽谷,員工挫折感非常大,表現再好都沒用。現實很殘酷,科技公司就是裁員、裁員、裁員。」簡立峰家族多人任職全球知名科技廠,甚至有人負責開發3D IC設計核心演算法,「矽谷現在非常卷(競爭激烈),裁撤量高得驚人。因爲企業覺得,要把握AI發展機會,趁機騰籠換鳥。他們相信,激烈競爭,會刺激員工更懂得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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