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洛杉磯山火,資深廚師怎樣爲民衆供餐

多姆·克里斯普(Dom Crisp)是一位在洛杉磯深耕多年的廚師,本週末他要搬到聖巴巴拉去。在搬家前,他是回聲公園的“孤獨牡蠣”和“野餐”這兩家店的廚師;他還經營過現已停業的位於帕薩迪納的薩索,並且在銀湖的 L&E 牡蠣酒吧當了多年廚師。在離開洛杉磯之前,他和世界中央廚房的創始人何塞·安德烈斯合作,給受伊頓大火影響的好多人提供食物。這是南加州/西南地區編輯莫娜·霍姆斯說的。

週二晚上,原本計劃是去阿爾塔迪納的“好鄰居酒吧”。一羣人搞了個告別聚會,在我們朋友從阿爾塔迪納搬到紐約之前給他送祝福,祝他好運。但隨着伊頓大火在猛烈的聖安娜風的助力下越燒越厲害,一切都不一樣了。

帕利塞茲大火在西區瘋狂肆虐,它蔓延的速度比我 2014 年從俄勒岡搬到這兒以來所見過的都快。阿爾塔迪納的伊頓大火蔓延得很快,所以我們把計劃推遲了,當時還不清楚即將發生的事有多嚴重。當我朋友在阿爾塔迪納的家被大火吞沒的時候,我感覺特別無力。好在房子被毀之前,他已經把所有個人物品都搬到紐約去了。

我給朋友傑夫·特德莫里(Jeff Tedmori)打了電話,他與世界中央廚房(World Central Kitchen)的創始人何塞·安德烈斯(José Andrés)直接相識,所以我讓傑夫給他發消息。世界中央廚房爲這些膳食提供資金支持,這在困難時期幫助了餐館並讓員工忙碌起來。我有個想法,利用高地公園的一家雜貨店(傑夫的父母在約克大道擁有 Super A Foods 市場)爲受火災影響的人們提供食物。他毫不猶豫地參與進來。

週三何塞一批准,我就開始打電話聯繫人。我還在 Instagram 上發出了求助信號。在 45 分鐘內,我們就有了一個臨時拼湊的八人團隊,他們製作了 800 碗湯。我們把它稱作“超級八人湯隊”,用白豆、意大利麪和蔬菜製作了美味的意式蔬菜濃湯。我們下午 1 點開始準備,下午 5 點開始裝盤,世界中央廚房來取了湯,然後在晚上離開了。

洛杉磯可不是個小鎮。不管你身處何處,都能碰到人。我的兒子和帕克酒店合作伙伴邁克爾·弗朗西斯科尼一起上學,他還在回聲公園擁有唐娜餐廳、洛博伊餐廳和弗洛雷斯酒吧。到了週四,我們想要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傑夫和邁克爾也想。

世界中央廚房說明了災難受害者需要哪些種類的食物和物資。我們想給他們新鮮的意大利麪:我打電話給邁克爾,他把我和唐娜餐廳的廚師薩蒂亞·孫聯繫起來。我向他要 1000 份意大利麪。我們能夠在一小時內爲他湊齊食材。廚師們能很快把這些組合起來,因爲我們習慣了這種混亂。

爲他人烹飪對於廚師而言是會上癮的,因爲這能給人帶來安慰。進食是一份美好的禮物,也是一種特權。特別是如果我們能把這頓飯做得更美味——這樣人們就可以暫時不去想世界上和他們身上發生的恐怖事情,哪怕只是片刻。

過去的三天感覺就像世界末日——我們看到灰燼從天而降。狂風把我的家人嚇壞了。當你制定好計劃時,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幾乎會產生倖存者的內疚感。我過去常常和朋友們在帕薩迪納的勝利公園踢足球,然而有一個朋友卻失去了他的家。它看起來不再是我們熟悉的城市模樣了。我和妻子暫時將一些朋友安排在我們即將搬離的房子裡,因爲我們仍計劃於本週末搬至聖巴巴拉。那些朋友有四隻狗,其中一隻患有癌症。如果我們能給人安慰,哪怕是在他們過渡期間的一小段時間,我們也必須嘗試。

包括唐娜餐廳和海鮮供應商在內的衆多餐館,目前正遭遇牡蠣過剩的難題,因爲許多餐館關閉,而供應品是預先訂購的。所以,我們將於本週六,也就是 1 月 11 日,在達德利市場舉辦一場活動,爲世界中央廚房籌集資金。人們可以盡情地享用牡蠣,同時只要捐贈 5 美元就能品嚐米切拉達雞尾酒。

本週於我在洛杉磯的這段時光而言,是一個苦樂參半的結局。在疫情期間開一家餐廳很困難。但在過去的三天裡,我從未經歷過如此多的痛苦。當大火肆虐之際,我對眼前所發生的景象感到無比沮喪。這些火災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洛杉磯的人們對彼此的關愛也是永無止境的。

爲了表述清晰,此次採訪經過了編輯。